赵煦手里握着鱼竿,倚靠在椅子上,虽然眼睛看着鱼标,心里想的都是朝局里的事。
这些事十分的多,复杂,需要慢慢理清。
或许是换了环境,赵煦的思维很是清晰,很多事情被想透彻,而且越想越顺,渐渐沉浸在里面,浑然忘记在钓鱼,身旁还有一个文彦博。
文彦博人老成精,毅力更是不用说,哪怕他九十多了,这样坐着,一般人绝对熬不过他。
文峰成有些撑不住了,他身上都是雪,瑟瑟发抖,却强撑着,悄悄瞥向一旁的童贯。
只见他弯着腰,身上也都是雪,但丝毫不见寒冷,如同平日一样,恭恭敬敬,不动如松。
文峰成暗暗咬牙,缩了缩脖子,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文彦博的鱼标晃了下,水面上荡起一点点水纹。
文彦博神情专注了几分。
赵煦仍然没有动作,还沉浸在思考中。
文彦博苍老的脸上抽搐了下,稍稍闭眼,就继续盯着水面。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空中露出一丝阳光。
童贯抬头看了眼,居然快中午了。
童贯看着赵煦的背影,又余光看向文彦博,耐着心,没有出声。
他很清楚,这两人是在斗法,官家是在故意晾着文彦博,而文彦博也不肯先开口。他只要一开口,就丧失了主动,后面的事,转圜的余地就大幅度减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