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之地,烟雨江南,风吹得连绵雨丝,如柳枝摇曳,而岸边柳树成荫,随风而舞,与雨交织,此场景只如画……却不知,是风吹的雨丝如柳,还是风吹的柳丝入雨?
一座斑驳古旧,渲染了斑斑青苔的石桥之上,两个文士各持油纸伞,或负手而立,或指点湖面……
看着远方湖面,渔船摇曳撒青波,画舫曲乐声声游,一文士感慨道:“自三国时期,魏吴各置扬州起,到现在隋时,扬州已然被定至了,汉时广陵郡,在长江以北建江都城,以管辖淮北淮南,古今之扬州……”
道装文士笑道:“然,虚先生可谓博古通今,今世之大才也,若先生时运稍好,必定不止于如今之成就。”
虚行之神色一肃,微一躬身,慨然道:“属下坚信,追随主公,此运不远也!”
道装青年笑道:“虚先生,假以他日,你必可青云直上也!”
湖畔石桥上,虚行之大约三十许岁的年纪,双目内藏神不露,显是精通武功,并有相当之功底,长得眼正鼻直,还蓄着五绺长须,配合他的眉清目秀,颇有几仙风道骨的气度。
而旁边的青年,头戴莲花冠,身穿青白道袍,眉眼俊朗,目似朗星,手捏一球黄晶,身上有种难言的气质,颇为缥缈出尘,却正是柳月清也!
自终南而出,入长安,过洛阳,便南下竟陵,亲自招揽此时,还未发际的虚行之,依仗为谋主,且虚行之内功古武皆是不错,只差一步,便可迈入先天,进入世间一流高手之行列。
两人立于西湖畔,看向远方湖面,赏玩风景,顺便谋划一二未来之机,顺便……
就在这时,桥下树林中传来一声尖啸,接着不远处又是一声厉啸回应,这前后两下啸声,内里都充满着暴戾杀意,荡人心神!
柳月清,虚行之两人微微侧身,转头看往树林方向,神色从容镇定,似乎是早有所料般……
啸声方歇,一个劲装疾服的大汉,便出现在岸边,这人背插特大铁剪,勾鼻深目,有种说不出的邪恶味道,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路数的人物,且最古怪是,这人头上还戴着一个冕板冕旒俱全的通天冠。
通眨眼的功夫,又有一道来势绝快的人影,穿过树林抵达岸边。
后来者冷“哼”一声,说道:“丁九重,你终于从地洞中钻了出来,希望你在那三十六招有所进展,免得到了阴曹地府后悔莫及!”
这二人刚一见面就剑拔弩张,一副随时翻脸动手的样子。
丁九重阴恻恻笑了起来,慢条斯理的说道:“二十年不见,想不到,周老叹兄的火气仍是这么大,难怪你的赤手掌,始终不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
这周老叹的外貌,比那丁九重更令人不敢恭维,脸阔若盆,下巴鼓勾,两片厚唇突出如鸟啄,那对大眼晴则活似两团鬼火,身形矮胖,两手却粗壮如树干,虽身穿僧衣,却没有丝毫方外人的出世气度,活像个杀人如麻的魔王!
他头上还挂着一串血红色节珠子,更使显得不伦不类。
丁九重的话音未落,周老叹忽的吐气扬声,发出一下像青蛙般的咕鸣,左足踏前,右手从袖内猛烈的探出!
粗壮的手臂瞬间胀大近半,颜色由白转红,隔空一掌朝丁九重爆裂而劈!
且周遭的空气,全都被血红巨手扯了过去,化成翻滚腥臭的热浪气涛,排山倒海般席卷而去。
“蓬”的一声,丁九重闷“哼”一声,周老叹身子微晃少许,显是在掌力较量上,丁九重吃了点暗亏。
周老叹收回赤手,“呵呵”笑道:“过了二十年皇帝瘾的丁大帝,竟沦落到了给我轻轻一按,差点连卵蛋都被挤出来的地步,真是可笑至极!”
劲风疾起,人影猛闪,这次却是丁九重抢了出来,巨铁剪疾挥单直接的一记强攻。
时刻留意到周老叹,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神情却是凝重之极,两只暴胀转红的手从袖内滑出,化作漫天焰火般的赤手掌影,迎上巨剪。
“蓬”!劲气交击,四周立时树摇花折,枝断叶落。
周老叹往左一个踉跄,丁九重退回原地,狞笑着说道:“我丁大帝新创的第三十七式‘襄王有梦’滋味如何?”
周老叹刚刚站稳,脸上红白交加,不知是他运功的外相,还是因为羞惭所致。
就在这时,一阵娇笑声从旁边传来,娇的女子声音随后响起,“我的大帝哥哥,老叹小弟,二十年了!仍要像当年那样一见面便狗咬狗骨,不怕给我金环真扭耳朵儿吗?”
只见人影一闪,一个千娇百媚的彩衣女子出现周老叹身边,还作状向周老叹挨了过去。
周老叹如避蛇蝎般横移两丈,摆手说道:“你要找人亲热,就找你的丁大帝吧!”
丁九重干笑一声,说道:“嘿,‘媚娘子’的艳福,还是留给老叹兄,你自己享用吧!”
金环真宫装彩服,年纪乍看似在双十之间,细看下,才可知岁月不饶人,眉梢眼角处隐见蛛网般往鬓发放射的鱼尾纹,但其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只是玉脸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活像冥府来的美丽幽灵。
只见她跺足嗔道:“你们二个算是什么东西,竟敢把我‘媚娘子’金环真推来让去。总有一天,我要教你们跪在地上舐老娘的脚趾头。”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震天长笑自远而近,一个本是粗豪的声音,却故意装得阴声细气“缓缓”说道:“他们二个不敢要你,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