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有她尾指上的仙韵。

沈大人赶紧搀扶着田殊,他神色惊骇:“这、这怎么回事?仙长们很抱歉,我先带慎宁去医馆。”

他甚至还专门摸了一下田慎宁鼻息,确认他还活着。

苏苒之拦住沈知府,道:“田先生并非生病。这里距离客栈不远,我们回去慢慢说。”

“可他晕倒——”

沈知府说了四个字就顿住,并没有将后面的话问出来。

苏苒之已经会意,解释道:“您放心,田先生身体康健,他晕倒是另有原因。街上人多眼杂,我们去客栈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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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苒之在闭目状态下,自然能看到被三魂七魄离体的田先生迷茫的在一旁站着。

他神魂刚出窍,还没跟仙韵彻底融合。

这会儿压根什么都意识不到,只是呆呆地看着一脸担忧的沈知府扶着晕倒的自己。

田殊给沈知府说:“这怎么回事,你手上扶着的是我吗?”

但沈大人压根就看不见、听不到,只是一脸担心的打算带他去医馆。

田殊赶紧看向苏苒之和秦无,他这会儿可能已经意识到什么,无悲无喜的说:“仙长们,我、我死了吗?”

苏苒之摇头,道:“先生莫忧,请跟我们来。”

她和秦无原本以为要去城外望气才能找到跟仙韵气息相投的城隍爷,哪想到路上就偶遇了田殊。

可、可田殊明显阳寿未尽,这怎么当城隍?

苏苒之眉目间神色有些凝重。

秦无帮忙扶着田殊的身体回客栈。

掌柜见知府大人前来要一间客房,虽然他带着一位人事不省、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但掌柜还是不敢阻拦,亲自带他们去了上房。

沈大人写了一份简短的信,叮嘱道:“你去府衙找两个衙役过来守着门口,不许任何人打扰。”

朱掌柜:“……是。”

刚关好门,苏苒之就说:“大人,上次你身上的城隍仙韵,现在附着在了田先生的魂体上,才有了他灵魂出窍的状态。”

她见沈大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想了想,说:“如果您想,我可以给您暂时开阴阳眼,让您看到田先生的魂体。”

沈知府:“……”他其实是有点怕的。

但昨晚刚跟故友促膝长谈一晚,与其感情还在浓处,这会儿还是压住了内心的恐慌,道:“劳烦仙长为我开阴阳眼。”

苏苒之用功德在沈大人眉心一点,他便能看到站在床边,看着自己躺在床上身体的田慎宁。

沈知府自己也是吓了一跳,扶着桌子才能站稳。

苏苒之没有将仙韵的难处说出,只是道:“沈大人治理江安府有功,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城隍仙韵便应运而生。仙韵……具体说来,就是‘位列仙班’的仙班。只有被仙韵认可,才能成为一府城隍。”

田殊不愧是曾经的新科状元,道:“所以,我便是那被仙韵认可的人?可我是活人啊。”

活人能当城隍爷吗?

兴许是有了依着的对象,仙韵这会儿也恢复多了。

它借田慎宁之魂体,用笔在纸上写:“苏仙长所言不错,我只是一抹仙韵。但要想成为城隍,单纯看与我的契合度也不行,还得有过人的思维和断案能力,才能被天道认可。”

写完,它还悄悄指了一下沈大人。

意思就是它最早是看中沈知府的。

但沈知府早早的拒绝了它,它便跟上真正让江安府天道气运恢复的苏苒之。

并未再继续缠着沈知府。

这也是为什么最开始苏苒之和秦无带着它去茶馆听书,仙韵当时没选择田慎宁的原因。

它虽然是新生的,对人间一切规则都不理解,但对于自己的使命,仙韵还是不曾马虎。

仙韵知道,自己得寻找真正有城隍之才的人。

而不是看眼缘随便挑。

但今日……仙韵快要撑不住了,只有一个与它集合度很高的魂体出现,才能帮助它安置‘子民’。

田慎宁看到这行字,愣了一番,脸上不禁有些烧。

他还以为自己是被天道认可的城隍爷……

仙韵很实事求是,继续写:“我如今借了先生的魂体才压制住阴魂,以后会报先生大恩。先生若不愿当城隍,我也不会强求。”

田慎宁早已过了‘写檄文讽权贵’的年少情况时期,但他当了这么多年说书先生,讲述不少志怪故事。

其实骨子里充满对真正的神仙的尊崇。

这份尊崇,不是盲目的求神拜佛,而是源自于对瑰丽神话的憧憬。

还有……对前任掌柜黄媛媛的思念。

如果他当了城隍,是不是就有机会再见到前掌柜?

他立刻答应:“仙韵大人,慎宁愿意!”

话生念,语为信。

前有仙韵问愿,后有慎宁应允。

话音刚落,田慎宁便看到面前出现一行字:“寒衣节子时,江安府城隍考试,不得缺席。”

这行字不仅他、苏苒之和秦无看到了,就连被苏苒之点了阴阳眼的沈知府都看见了。

沈知府下意识道:“传闻中的考城隍当真存在?!”

问完后他赶紧闭嘴,示意在场众人不用搭理他。

寒衣节,在十月初一,至今还有两个多月,给田先生的准备时间不长,但也不算短。

田慎宁询问仙韵:“仙韵大人,我现在还是活人,能否帮到您?”

仙韵用他的魂体在纸上写:“无妨,夜半时分,我带先生魂体出窍即可行使城隍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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