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之和秦无顺手帮她除去业障,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此后两拨人偶尔又在沿途相遇。
夫人一行人确实顿生过下车拜谢的想法,但又怕惊扰了仙长们修行,最后还是选择闭门不出。
这其实才更符合大部分百姓的心思,大家对于超脱世俗的力量,本身的反应是又敬又畏,着实不敢腆着脸上前亲近。
就连云水镇那位精通六爻的李老爷子,不也是没敢去打扰苏苒之和秦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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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看着苏苒之和秦无的背影越走越远,跟她们一家彻底分道扬镳。
她爬回娘亲怀里,说:“仙长姐姐走那边去了。”
夫人紧张的手心都在出汗,却还得照顾自己啊闺女。
她说:“嗯,咱们马上去兴阳府城,那里有好吃的果子和糖葫芦,路边遇到了娘就给你买。”
小孩的注意力转得很快,她当即点点头:“好!”
她比了两根手指,“我要两串糖葫芦。”
“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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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苒之跟秦无在她熟悉的这条道上往家乡商和镇走。
秦无握着她的掌心很温暖,让苏苒之心理有种莫名的踏实。
偏生这样秦无还有些不放心,长长的睫羽低垂,半遮着漆黑的眼眸,朝她这边隐约的瞧了一眼。
所有人都说秦无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太好相触。
他一个人在天问长生活十五年,只有寥寥几个能说得上话的。
但苏苒之其实从没觉得他哪儿不好,就算秦无话少,她自己也能絮絮叨叨多说些。
两人相处时一点也不会尴尬。
毕竟,苏苒之最开始就能感觉到秦无对自己很照顾,她自然也会亲近秦无一点。
现在,秦无这一个遮遮掩掩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让苏苒之感觉自己心里好像被收了尖利指甲,只余毛茸茸肉垫儿的爪子给挠了一下。
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苏苒之仔细分辨不出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但却想把压在心底最深处的事儿讲给秦无听。
“我爹……我其实一直都觉得他不是个普通人。”
秦无敛着眼眸,神色认真。
苏苒之说:“他很少给我讲自己少年时期的事情,那些‘风姿俊逸’‘潇洒不羁’等词都是听周围做女红的姐姐和婶婶们讲的。”
更甚至,有次她晚上闹腾着不睡,缠着爹爹讲当年游历江湖的事情。
爹爹居然说他连自己什么时候离开镇子的都记不得了。
苏苒之抬眸看了看秦无:“他肯定是我爹,不是什么灵魂夺舍替换来的。因为我后面又试着问他小时候的琐事,他就记得很清。比如什么时候给村里的马剪了尾巴,什么时候去树上躲挨打……”
秦无安静的听着,苏苒之继续说:“后来,我爹终于在我十三岁时跟我坦白,他因为受伤的缘故,记忆出了些问题。有些事情记得很清,但有些又忘掉了。”
苏苒之作为亲闺女,若是亲爹换了芯子自然能感知到。
因为两个人独处时的那种感觉是其他人模仿不来的。
秦无点点头:“确实,对此我大概也了解一点。当初我还小时,能感觉到岳父偶尔会……记不清人。”
那会儿他可能还不到五岁,身边的小朋友都有爹。
他便想一心一意把苏父认作爹,但苏父只要神志清醒,都会说:“改口,叫苏叔。”
可偶尔苏父精神恍惚时,当他再叫爹的话,便会把他抱在怀里,道:“我命中无子,你是何人,居然敢来欺骗我?”
那会儿,要不是苏母闻言赶过来,苏父可能要对秦无刑讯逼供了。
从那之后,苏父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精神上的问题有些严重,甚至到了比身体上问题还严重的地步。
苏父开始闭关不出,努力疗伤。
等到苏苒之出生时,秦无已经七岁,苏父的精神也基本上恢复了。
至少不会再出现认不出秦无的事情。
但那会儿秦无也学乖了,不吵着要爹,也不乱认爹了,乖乖的叫苏父:“苏叔。”
……哦,现在他改口叫岳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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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苒之知道这一段。
亲爹临终把她托付给秦无前,为了让她对秦无多一点好感,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
可能那会儿人精神不好,她爹头脑里反而涌现出很多曾经的事,便一股脑全都往外说。
亲爹说:“秦无是爹看着长大的,是个乖孩子,他能仔细照顾你一辈子,爹才能放心走啊。”
这也是人之常情,独女才刚满十五岁,马上就要面临无家可归的情况。
若是不把闺女托付给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苏父死了都合不上眼。
苏苒之担心他一睡不醒,便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亲爹精神头好一点,回忆道:“其实你小时候见过他,他还给你擦过口水。”
苏苒之沉默了一瞬间,然后续着他的再上面的话茬往下说。
“爹,您不是看着我长大的么?怎么还看了秦无啊。”
“他大你七岁,待你出生,你娘……哎,走后,我就带你回老家了。”
苏苒之问过很多次关于娘亲的问题,都问不出什么。
这会儿她也不愿意让亲爹为难,便把话题放在秦无身上,问:“那你是从哪儿找到的秦无,谁家父母这么没良心,居然连亲生孩子都不要了。”
其实苏苒之不在乎爹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