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贵妃一改往日对倾颜的嘲讽和挖苦,反而宽慰了倾颜。
静妃和宋贵人也一起来看望小小昕了。
太后在睿亲王离京不久后,就说再不管后宫,要在承福殿吃斋念佛。
如今知道小小昕得了黄疸,倒是让人送了婴儿温补的补品过来。
大理寺将惜颜殿的大件都检查完后,就开始检查小细节。
然而,还不等大理寺查出点什么,当天夜里,小小昕的病情就加重了!
确切地说,从下午开始,小小昕喝完倾颜开的药方后,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嗜睡,精神萎靡。
到了夜里,小小昕高度发热,脸蛋黄里透红。
原本只是微微发黄的身子,黄色开始加深。
就连巩膜,四肢,手足均黄染。
除了乳媪喂养的汁液,别的都不吃。
本来倾颜就觉得小小昕精神不好,怕消化不好,也没敢喂辅食。
所以,全是让乳媪们轮流喂养。
可能是病得难受,在乳媪喂养小小昕时,小小昕突然哭闹严重。
此刻,乳媪坐在椅子上喂养小小昕。
倾颜是坐在一旁的。
本来吧,她听见小小昕哭,还是狠下心,想说让小小昕继续喝点。
因为黄疸就是要多喝乳,多喝水,能促进胆红素排泄。
可是小小昕哭声越来越响亮,并伴随着高声尖叫,变得厌食。
那一声又一声的哭叫声,如同在戳倾颜的心脏,疼得她心口隐隐作痛。
最后,她实在是于心不忍,只有从乳媪怀里抱过小小昕,“先不喂了,等她缓过这一阵再说吧。”
当倾颜接过乳媪怀里的小小昕时,她发现这名乳媪脸色不对。
不止是脸色不对,就连乳媪手、脖子上的肌肤都比较黄。
倾颜问一旁的奴才,“小莲、秦姑姑,你们有发现这个乳媪脸色发黄吗?”
那名乳媪被倾颜盯得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自个的脸颊。
小莲和秦姑姑也认真看着乳媪,似乎并无不妥。
小莲:“这乳媪本就是农妇出生,去年刚进宫那会正值夏天,她刚从家里干完农活回来,那时还不是现在这种黄,皮肤还带点黑呢,如今过了一年,反而还白了些。”
秦姑姑也点点头,“她一直很黄。”
可倾颜却盯着那名乳媪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名乳媪是农妇没错,肌肤本就黄也没错。
可要是仔细一看,就能看出那种黄和正常的黄皮肤是不一样的。
思及此,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小昕,居然觉得乳媪的黄,和小小昕皮肤上的黄差不多。
于是,她将小小昕交给秦姑姑,坐在一旁给乳媪诊脉。
诊脉时,倾颜的眼睛当时就瞪直了。
这脉象居然和小小昕大同小异。
之前,倾颜虽然有考虑到乳媪的吃穿住,但没考虑到乳媪也得了黄疸。
到如今,倾颜立马确定小小昕是乳媪喂养引起的黄疸。
她赶紧出了院子,告诉大理寺的人,让她们不用大面积的检查所有物品。
检查范围被倾颜缩小,只需检查这名乳媪的吃穿用三方面即可。
同时,她又给其余三名乳媪诊脉。
其中,只一名乳媪也是得了黄疸的脉象。
如此一来,加起来有两名乳媪得了黄疸。
只是她们是大人,比小孩子要耐受些,病得没小小昕厉害。
但要是再过段时间,她们也会开始病重。
倾颜柳眉紧蹙,琢磨着此事。
为了让小小昕有充足的口粮,打从出生起,皇家给小小昕挑选了四名乳媪。
四名乳媪分黑白两班喂养小小昕。
这就表示小小昕甭管白天还是黑夜,都遭到了毒水灌溉。
也难怪给小小昕断了辅食,专门让乳媪喂养时,哪怕是喝了汤药,病情反而加重了。
因为这边刚喂了药,人家就又下了毒,这简直就是白费功夫。
倾颜本就没休息好,得此结论后,更是步伐虚浮地走出了乳媪们的房间。
秦姑姑小心翼翼地搀扶她到了院子,正巧碰上了办完政事的皇帝。
嬴湛刚进院子,就瞧着女人脸色不对。
他大步走到倾颜跟前,一把抓着她的手臂,“怎的了?”
倾颜只哀哀地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就无力扑到他的怀里,双手环着男人矫健的腰身,“皇上”
“发生何事了?”嬴湛强有力地抱着怀里的女人。
倾颜颤抖着声音,“有人要害我们的昕桐,臣妾已经诊出两个乳媪得了黄疸,这绝不是意外,定是人为!”
语音刚落,皇帝眉头紧皱,深邃的墨瞳迸射出凌厉似箭的光芒。
沉默了几息后,嬴湛身躯微微后仰,他将女人的手握在掌心,又紧了紧倾颜的手,“倾颜,昕桐一定会没事的,毕竟你医术高,一定会治好她的。”
倾颜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头道:“可现在还没查出病源。”
嬴湛:“你放心好了,大理寺办案素来可靠。”
后半夜,就在倾颜和嬴湛双双坐在内室等候时,大理寺卿进屋道:“皇上,倾妃娘娘,我等在那两名乳媪的水壶里发现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此毒名叫‘黄沙蔓身’。”
“是一种细如黄沙般的粉末,无色无味,且银针试不出,一旦吞服,就会全身逐渐发黄,此药虽不致死,但容易黄疸入脑,引起脑瘫。”
大理寺办案,有专门的工具和经验。
他们能把银针试不出,无色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