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在路上平稳的行驶着。
靳择琛半阖着眼睛, 没说话,像是很困倦。
司机谨慎的开着车子,没有任何音乐或者电台的点缀, 车中安静的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似乎就和以往每一次他们同车时并无不同。
每一次, 靳择琛都是或小憩或者看些什么文件。
而她会透过窗子的反光镜, 看着靳择琛模糊的身影。
连思念都要隐藏。
此时沈安瑜侧着头看他,带着肆无忌惮的打量。
棱角分明的侧脸,过于优异的五官, 连间距都符合所有关于美的比列;呼吸浅淡,就这样八风不动的坐着都自带一股说不出的从容。
这张脸,确实足够让人无数次心动。
她本以为靳择琛会生气的——在知道故意被她放鸽子以后。
以靳择琛的骄傲, 即使不会当众大发雷霆,至少会扭头就走。
可是都没有。
他竟然只是说:
——“如果不想我来也没关系,但是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了。”
——“出院这种事, 还是叫个人陪你,心里会好过一些。”
之前那最难启齿的心酸苦楚,被他就这样轻轻的点破,温柔的像是带着安抚和愈合的作用。
忽然觉得, 除了之前那次住医院没能找到他以外。
剩下的几次住院,都是沈安瑜固执的自己在和自己较劲。
谁都不找,谁都不需要。最想要的那个人不会来,我就谁都不要了。
说她矫情也好,说她自虐也罢,她就是这样的别捏。
“怎么了?”
靳择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就那样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专注与眷恋。
沈安瑜忽然想起过年前, 她被这样问一句还会羞涩的脸红心跳。
现在竟也能做到毫无波澜。
她收回视线, 淡淡道:“没事。”
可沈安瑜能感受到靳择琛的视线仍未离开,甚至带着一寸又一寸的探究。
他的目光像是带着实质,太过难以忽视。
沈安瑜的呼吸有些发紧,手指不自觉的扣在真皮椅座上,在上面抠出了一条不大不小的划痕。
最终她终于受不了,忍不住侧头问,“你干嘛?”
语气很差。
靳择琛的视线收敛了些,哑声问,“你在想什么?”
他这几天真的有些累,接到沈安瑜那一刻,他其实有些担心沈安瑜到底会不会跟着自己走。
如果她真的不上车,他又要用什么方法把人送回家。
总不能放任她一个人。
好在他说完那些话以后,沈安瑜像是有些怔愣,眼中带着些恍然,竟然直接迷迷糊糊跟他上了车。
之后他便感觉到沈安瑜一直在打量着他,看得他有些紧张。
不知道沈安瑜是不是忽然回过神来,要下车。还是又想说些什么伤人的话,所以他所幸装睡。
可那道视线仍旧没消失,反而越来越不加掩饰。
又不舍得她把事憋在心里,还是无声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靳择琛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患得患失,举步维艰,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那她之前,是不是早已经把这种心酸尝了个遍?
沈安瑜顶着那股烦躁,半真半假的说:“在想你怎么那么混蛋。”
靳择琛深深地看着她,浅色的眸子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藏匿了点点柔光。
明明是个再淡薄不过的人,眼睛却像是会说话一样。这样被他注视着,总觉得自己是在被深爱着一样。
沈安瑜不想沉溺于他虚假的深情里,猝然错开了眼睛。
可下一秒,却听靳择琛轻笑了下,带着些自嘲的语气低声道:“是够混蛋的。”
自己骂自己是怎么回事?
陈述事实也不必如此。
可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自己这样说,沈安瑜心里却忽的一紧,有些不舒服。
之后两人一直无话,直到快下车,看到自己熟悉的小区门口时,沈安瑜才后知后觉的转过头,“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
刚上车的时候她在想事情,可印象里她可并没有说过自己住在哪儿。
靳择琛看着沈安瑜轻眯着眼睛,一看就是要生气的表现。
他立刻从善如流道:“akoio高层安排的住处不都是在源锡公寓?”随后靳择琛轻眨着眼睛 ,像是恍然大悟般,“你没住在公司安排的地方?”
沈安瑜看着他,似乎不想是说假。那天他在医院遇到孔斯栖,知道她是akoio员工,住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总觉得有点怪。
来不及她细想,忽的手腕一凉。
沈安瑜下意识的低头,一条手链赫然出现在眼前。
活灵活现的鱼甩尾,鱼的形状可爱又精致,中间用四颗钻相着。
她在时尚杂志上无意间看到过,是国外一家小众轻奢品牌,当时觉得眼前一亮,可是平时并不怎么喜欢戴饰品,也就没再多关注。
原来实物比照片还要好看上许多。
沈安瑜看着,那晶透的链子垂在自己的手腕上,阳光照在上面,显得手腕更加纤细洁白。
甩尾的小鱼像是在她腕上跳跃,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生机。
……还挺好看的。
可是下一秒,一想到这又不知道是哪个助理,就像是完成既定任务一样,随便买来,交给靳择琛,而他在转交到自己手上。
什么喜欢都荡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