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獒妖杀死尤俊霖的现场。
雾气翻涌,三个人影破雾而出,三人都是一身红衣,标准的舞阳国服饰。
为首一人,长身玉立,背负枪囊,神情肃然,正是南宫世家第一天才南宫长缨。他身后跟着的两人,一人是京畿战团的丰双溪,一人是身上带伤,面色惶然的青年武士。
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无论谁一路走来,看到一处处血迹斑斑的人类遗骸,脸色都不会好。
此刻,当他们的眼前又出现一滩血渍与残肢时,南宫长缨脸色更冷,丰双溪面庞紧绷,另一位青年武士脸更白了,下意识就抽出腰间利剑戒备。
“又有一位天骄种子遇害,看血液凝固程度,最多不超过半个时辰。”南宫长缨蹲下身勘察一番后直起身,用力吁一口气,似乎要把这股郁闷也一并吐出。
丰双溪也拔剑谨慎在周边转了一圈,对南宫长缨道:“咱们这一路走来,已经看到四处厮杀现场,全部是人类遗骸,没有一具妖族尸骨。其中只有一处疑似地龙袭击,两处皆有绿血残留,可以确定是山妖袭击。但眼前这处只有人类血液与残肢,没有半滴绿血,不好确定是不是……”
“是山妖干的。”南宫长缨用树枝从凝固的血块里挑起一撮长长的毛发,然后在旁边的水洼搅了搅,树枝再抬起来时,可以看到那些毛发本色带着焦黄。
这位遇害的天骄种子是谁?付出生命的代价却只薅下一撮毛发?
三人的脸色都有些沉重,那青年武士喃喃道:“不是说这些山妖总体实力比我们差一筹么?不是说山妖各族之间世代为仇,绝不会联手么?怎么现在……”
丰双溪沉吟道:“山妖论个体实力其实并不比我们差,但它们的数量确实比我们少得多,所以总体实力比我们差这点毫无疑问。至于联手应该不会,最多就是它们本族之间联手。只是眼下情形还真透着古怪,要不就是它们遇到的天骄种子或者刚战过一场,或者原本就弱;要不就是……它们变强了!”
南宫长缨正要说什么,突然肩膀一耸,枪囊弹起,手一伸接住,一拉丝绦,布囊滑落,露出半截枪身与锋芒四射的枪尖。
唰!红缨震荡,白雾滚涌如漩,戟指某处。
“出来!”
丰双溪与青年武士迅速站在南宫长缨两侧,三人排成品字形,双剑齐出,仿佛长枪长出两道剑翼。未曾动手,凛然杀意就足以令敌人胆寒。
雾中慢慢走出一人——确实是一个人,背负双剑,身量瘦长,肩膀却很宽。
南宫长缨三人松了口气,正要放下枪剑,突然心头一突,枪剑握得更紧了。
此时对方已慢慢走近,可以看清这是个二十七八的青年,骨架很粗,但人很瘦,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一双斜飞入鬓的黑亮双眉,以及双眉下一双深深凹陷、充满桀骜的丹凤眼,
“星海风雷!”
南宫长缨三人同时失声惊呼。
来人穿着银色劲装,确实是星海国的样式,看到对面三人时,皱了皱眉:“南宫长缨。”
这人眼里似乎只有一个南宫长缨,对丰双溪二人视而不见,目光一落,看着地上大滩血渍与残肢,冷然道:“山妖干的?还是地龙干的?”
南宫长缨沉声道:“是山妖。”
龙渊山,蛟龙是没有了,但地龙却不少,这种天镜域最强灵兽,没有八阶实力招惹不起。好在地龙就跟老虎一样,是独行灵兽,百里之内,一山不容二龙。
这片灵雾大阵区域,应该有一头地龙,而且似乎被早前降落的山妖袭击而激怒,正不分人、妖,报复袭击,制造了不少血案。使得这片区域,不光是人与妖斗,更多了一头充满不确定性的地龙,令局面更为复杂。
此人点点头,正要错身离开,却见丰双溪道:“任兄,不知这一路是否看到有天骄种子被山妖所害?”
此人淡淡看他一眼,道:“见过三起。”
“我们见过四起,其中有三起确认是山妖干的。”丰双溪面色凝重,“任兄不觉得这些山妖的实力超出估计吗?”
此人还是那样淡然的摇头:“不觉得。”
丰双溪苦笑:“对于足下这位三百天骄种子里,唯一一位八阶武士,确实是没有超出估计。只是任兄当知,合则力强之理,若我们四人合力……”
此人打断道:“你应当知道我的名号。”
“当然,‘星海风雷,狂剑独行’任独行任兄的大名,不光传遍星海国,便是舞阳国也有所耳闻。”
任独行一字字道:“既知我是独行,为何还说这些废话。”
丰双溪也是自视甚高的骄子,被对方如此不留情面的抢白,一时下不来台,脸色慢慢沉下,若非忌惮此人强横实力,怕早已挥剑冲上去了。
南宫长缨长枪滑入囊中,重新系背好,抬手止住丰双溪的劝说,拱手道:“任兄孤高傲世,是我等唐突了。请!”
任独行看了南宫长缨一会,道:“此次天骄之战,在我眼里,只有你、逐月国的霹雳棍,还有你们本次朝战第一的那个骆子风,可堪一战。好生挺住,可不要死了,等杀光妖物之后,我会找你的。”
他边说边走,身形很快隐没在浓雾中。
“果然是狂剑。”那青年武士手里满是汗,他才只是个六阶高段,面对一个八阶,压力山大。
南宫长缨挥挥手:“走吧,这情形是越来越不对了,希望今日能找到七殿下,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