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高兴。不但说明你心思缜密,也说明你真心替兄弟我着想。可我告诉你,他们要想打咱们的埋伏,那绝对是自己找死。为什么呢?就因为咱们不指着这个钱过日子!他们不行啊!你想想,我敢让鼠票就此三年不涨,我也能让它跌回原价去。这哪一条,他们扛得住?想沾咱们的便宜,我让他们不死也掉层皮。”
说了几句杀气腾腾的话,顿了一顿,宁卫民居然还笑了。
“何况,他们接下来的一关是很难过的啊。一下套出这么现钱,可不是纯粹的好事呀!这就像是运气特别好,连赢了几把的赌徒。可偏偏留在赌局不走。你认为这钱,他们会一直攥着手里吗?我看弄不好只有一种结果,这笔刚拿走的钱,他们转身就会又送进咱们的兜里。所以说,他们就是有这个心,也未必有这样的能耐。也只有我们才是做局的人,只赢不输!”
至此,罗广亮终于恍然大悟,彻底放宽了心。
而惊讶不已的小陶,望着宁卫民的目光,就像看到了麦克哈里斯。
宁卫民确实能掐会算。
在某些领域,或许连诸葛亮,刘伯温都比不了他的算命本事。
事实上,也就不过半个小时过后。
自打从银行一出来,哈德门他们几个,就开始猜大小,琢磨怎么再把这些钱花出去的事儿了。
在哈德门的盛情邀请下,殷悦和林小芬又跟他们一伙儿回了大众饭馆,决定边吃边聊后面该怎么办。
“下一步两位是怎么打算的?总不好就让这么多资金账上闲着吧?”
哈德门招待客人还是很殷勤的。
他自己和手下们喝八毛钱的啤酒,给两个姑娘一人叫了一个易拉罐的健力宝。
因为奥运会的原因,这是今年最红的,也是最贵的饮料。
京城的饭馆已经有卖的了,三块钱一听,比友谊商店里的可口可乐和芬达汽水,售价还贵。
于是林小芬美滋滋的喝着,答了一句。
“当然不能闲着了,利息才几个钱!我看啊,我们还是捧捧王姐的场,也跟着炒牡丹亭好了。现在市面上就那东西涨得快!也许一天就能涨个三五块。涨到四十也许都打不住。”
哈德门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眼光却一直看着殷悦。
殷悦立刻明白了,自己不说几句有用的,怕是不成。
“我还没想好,不过,我倒不建议炒牡丹亭。咱们现在把钱投入有点晚了。万一转向掉了头咱们就可就惨了。而且牡丹亭别看涨势旺,即便真涨到四十,不过也就是一倍而已。”
“我其实更看好其他的小型张,尤其是头几年发行,还没怎么涨过的。也许会跟着涨涨,那一倍也许打不住,真涨起来,没准儿轻而易举就两三倍了。”
“更何况,我还在想那两个人,他们要买老鼠,肯定是为了赚钱的。也就是说,无论他们接着是否往下压价,最后老鼠总会涨上来的。我觉得他们肯五十一的价钱吃,要全身而退,还有的赚,起码得涨到一百才划算……”
“对对对!英雄所见略同,说的太好了!”哈德门鼓掌大笑,“两位的见解,都很有见地啊。尤其是银花妹妹,真是太给我启发了。老话说得好,三个臭裨将顶个诸葛亮。我呢,也在此献出点小谋略,请二位给评判评判。”
“我是这么想的,做熟不做生。咱们为什么能赚到钱啊?不就是因为知道炒邮票的内情吗?所以咱们拿出钱来,接着炒。也得买知根知底的。”
“那就不如买王姐和大帅手里的主力品种了。牡丹亭和明清扇面,价高倒不怕。因为咱们和他们是有同进同退的协议的,该卖的时候,他们会告诉咱们。说白了,要的就是短平快,谁耐心长时间抓手里?”
“而且他们现在恐怕资金也够紧的,咱们要以比市价低一些的价吃他们手里一部分货,分担一下他们的压力。我想他们也会很乐意的,这也是朋友的义气。”
“同时,咱们还可以各自留一部分的资金,好好盯着老鼠的变化。真等老鼠到了低位,那咱们干嘛不把卖出去的吃回来啊。这稳赚的钱当然要赚啊!这样进可攻,退可守,你们说好不好?”
这话一说,脑子简单的林小芬当场拍起巴掌。
哈德门立刻荣光焕发,连连抱拳,
只是殷悦虽然挺给面子,也跟着说好,但心里却转着另一本儿账。
她心里的话,根本没说完。还是觉得哈德门和林小芬有欠考虑,对投入金钱有点儿戏,而且胆子忒大了点儿,真把买鼠票的当大头了。
已经见识过市场的暴风骤雨了,她可不能不对自己的财富负责,一定得琢磨透了,才好走下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