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忍不住摇下车窗,激动的向外张望着。
他不再怀疑自己此行的结果了!
因为哪怕沿途窗外的景色,也在验证“豪哥”豪言壮语的可信性。
这里全是汽车啊!
港口的仓储场上简直色彩斑斓,鲜红的,蓝色的,米黄的,银灰色的,乳白色的,黑色的……成千上万的汽车映入眼帘。
那些簇拥再一起的亮光光的小轿车和面包车,密密麻麻地停放在码头边的空场上,渔民的院落中,甚至是道路的两旁。
一望无际的绚丽亮光,几乎覆盖了海口每一片徒弟,成为一片壮观的汽车海洋。
初到海南岛,年京无疑是激动的、痛快的,但也是晕头转向,不知所措的。
主要是因为这里和北方差距太大了。
这种差距,还不光是气候和生活方式,更主要是人的观念和思想。
要知道,从去年岛上开始引入第一辆进口汽车起,这个小岛的质朴就以光速在流失。
一年以前,民风醇厚的岛民对于生意还兴趣寡淡,对交易也羞于开口,甚至和北方一样把生意人视为旁门左道。
那个时候的海南人,就是要出售农副产品,也是悄悄把东西放在路边。
主人远远躲在树后等着有人问津,买卖双方完全授受不亲。
那时候的海南人任凭仓库里的木薯干发霉,也不肯磨成饲料卖掉。
人们用大筐大筐的蜗牛去喂鸡,却不知此物是港城宴席上的美味佳肴。
许多人拒绝饲养牛羊,固执的认为当地人不爱吃腥膻,养了也卖不出去……
但是,也就是在短短的一年里,伴随着全岛汽车生意的迅速铺开,这里很快就成了灯红酒绿的金钱天堂。
这里的人也变得市侩了,学会假冒伪劣,以次充好了。
而且更多的娱乐场所和高级餐饮场所,也随之大批的外人到来,变得四处林立,灯火通明。
用一天一个样子来形容或许有些夸大,但如果一个月来一次,保管变化是可以清楚看在眼里的。
这个时候的海南岛,只有住的地方惨了点。
因为高级的涉外饭店刚刚开始兴建,“豪哥”能给安排的最好住处就是当地最高规格的招待所。
如果不考虑气候宜人这一点,居住条件其实还不如京城。
但尽管如此,年京却在这里见识到了京城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娱乐场所。
接风的第一个晚上,“豪哥”和江浩就让年京经历了风暴一样的精神刺激。
晚饭后他们带他去的地方完全是效仿港城的特色。
包房一开,一阵香风来袭,从外面直接涌进好几个高个的旗袍装,
也不客气,一群莺莺燕燕,飘落在几个人的身边。
而且作为客人,年京遭遇的是可是特别礼遇“两面夹击”。
不用说,土包子一个的年京初遇这种阵仗是要多紧张有多紧张,要多拘束有多拘束。
关键还很尴尬啊,别忘了,他和江浩还有着特殊亲戚关系呢。
所以作为江浩的妹夫,他那白皙的脸庞“刷”的一下就红了,当真是手脚无措,不知该如何自处。
可没想到,江浩不但表现得见怪不怪,而且还主动宽慰。
说这是生意人必须经历的场面,千万不要辜负“豪哥”的美意。
并且还亲口传授了年京“六不原则”。
不避讳,不客气,不尴尬,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任。
跟着还主动为他做了示范,教他怎么左拥右抱,怎么说场面话活跃气氛,怎么跟“豪哥”敬酒。
醉了,当天年京彻底醉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年京已经精着身子睡在招待所客房里的床上了。
他努力想要回忆昨晚的情景,但除了残留在床上的香水味儿,和胡天胡地的痕迹之外,他的记忆如同碎片一般那晚,他完全不存在了。
不用说,再见江浩的面,年京简直像个被羁押的罪人。
他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觉得无法启齿。
其实与其说他有种深深的罪恶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倒不如说是他心生恐惧,生怕江浩把这件事告诉给江惠或者江家二老。
然而江浩也只是问他睡得好不好之类的,这里的饭菜吃得习惯不习惯。
随后竟出乎意料把他拉到一边,意味深长的说,“这里的男女都是逢场作戏。没有人会对这种事儿认真的,谁要认真那就是傻子。”
“来这儿就要入乡随俗,否则生意是谈不好的,你要是拒绝就会被认为假正经,人家反倒是不会信任你的。”
这两句话可不要紧,正当血气方刚的年纪,又长期在岳家做小。
年京一下子就放了心,身体里长期压抑的雄性荷尔蒙,彻底被彻底唤醒了。
很快,他就习惯了海南岛吃喝玩乐的交际方式。
甚至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连续多日的亢奋不休,哪怕“豪哥”没有了安排,他也非要回请不可。
在钱与色的影响下,一个人对新旧事物的态度转变,就是那么容易和迅速。
年京的脑子里其实没什么复杂的想法。
他就是想闻着这里的海水味儿和女人味儿,玩儿的尽兴,然后把江浩替他安排好的几辆车押回去而已。
大赚不大赚的真的无所谓,只要赚来的钱能跟上级单位交差,够自己继续胡吃海塞,陪老婆逛商场买衣服就够了。
他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