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皇太极在索伦图和福临之间选一个,他当然只会选索伦图。为了他,福临便只能受苦了。福临只是诱饵,他越是惨,庄妃越会越方寸大乱,到时候因着皇太极的命令,要庄妃做什么,她便只能做什么。
庄妃既是工具也是诱饵,只要布置得当,要多尔衮主动送死又有何难呢。
这便是连环计了,孟古青靠近弼尔塔哈尔将所思所想尽述,并且浅笑道:“不是我毒辣,是三哥你心太慈了,他们是怎么对付我的,从去年开始到现在,有哪一天清净了。从小选秀到选秀,再到吉布和阿木尔,还有刺客、御厨和卢太医之死,甚至福贵人和阿丽娅,是他们一步步地逼上来,难道三哥还觉得不够吗。”
“可是庄妃终究和外人不同,她是我们的姑姑啊。你这样对付她,不怕外人说闲话吗。”弼尔塔哈尔终究还存有一念之仁,盼孟古青手下留情。
“你把她当成姑姑,可她有这样想过吗。她勾结多尔衮和小玉儿,福贵人算计我。甚至宸妃姑姑也被蛊惑,处处与我为难。”
孟古青说着,转身走到橱边,亲手取出一个红色的匣子。
匣子里面盛放着大小不一的纸条,是这些天来阿丽娅的奶嬷嬷梅伊朵所做的监视记录。
阿丽娅的阿玛图德罕是伊根氏的外甥,也就是吉布的表哥,因着吉布等人之死,他们同仇敌忾对付孟古青本是应当的。但图德罕是多尔衮的人,很显然,这些字条便是因着多尔衮的授意。
他们想要将孟古青的一举一动都拿捏在手中,却料不到被孟古青反制成了证据。
现下,阿丽娅和梅伊朵已被看拿起来了,到时候也可以作为人证指证多尔衮。由于阿丽娅身在宫中。亦可反过来利用她牵制图德罕,到时候,图德罕的供词更有份量。
多尔衮只会加速灭亡。
他和庄妃费尽机心送进来的奸细,却反过来成为了害到他们自己头上的工具,有如此的结果,只能令人叹息多行不义必自毙。
弼尔塔哈尔瞧着这些字条,听孟古青诉说在当中经历的险情,一下子惭愧起来:“对不起,妹妹,是三哥想得不周详。我不知道你竟吃了这么多苦。唉,宸妃姑姑也真是不该,非要教人盯着你才肯放心。不过。这也是弄拙成巧,若不是宸妃被利用教阿丽娅进了宫,我们反倒得不着这样好的证据和人质呢。”
若不是海兰珠一心一意要降伏孟古青,听信了董佳氏的谗言,阿丽娅也不会顺利进宫。幸而现在一切已经被孟古青搞定。这帮无耻之徒该是自食恶果的时候了。
思虑眼下与将来,还有一件大事要办。孟古青想了想,去问弼尔塔哈尔:“三哥,皇上在书房召见你们议事的时候,除了立储,可曾提过别的?”
“别的?皇上不曾说呀。”弼尔塔哈尔一时未曾反应过来。待到想起,脸色突然一变。
立储最要紧的便是名正言顺,虽然索伦图受尽宠爱人所共知。但他并非嫡出,光是这一点,足可以被人攻击,而且是合情合理的。
皇太极长子豪格还在世,除了他。还有长孙,若索伦图占不住身份。便是再多的宠爱也不能使他顺利登位。要得称心愿唯有改玉牒,将索伦图改在哲哲名下,变成“嫡出”。
可是这样一来,海兰珠会疯掉。海兰珠绝对不可能答应,也会对鼓动皇太极这样做的人恨之入骨,永远不可能原谅。
可是,为着索伦图的将来,此事势在必行。弼尔塔哈尔瞧着孟古青面上的沉着之色,知她胸有成竹,便忍不住劝道:“妹妹,你不会真的打算提议皇上这么做吧,这可是捅马蜂窝的事啊,宸妃姑姑肯定会恨死你,你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这种仇恨是一辈子的,不管你日后做什么她都不会原谅,你真的不怕吗。”
孟古青闻言冷笑了一下,回道:“改玉牒的事皇上必然比我们先想到,他自然会去办。我要做的便是说服小八和皇后答应。只要他们同意,姑姑反对也没有用。再说,这是为了长远的利益,姑姑会怎么想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怕她。况且我对她这么好处处帮她,她可曾明白我的辛苦。她处处防着我,辖制我,帮外人来害我,既然是这样,她心里难不难过又与我什么相干,她这样为难我,难道我就不能给她一点教训?”
海兰珠天天担心害怕失去小八,就让她尝尝“失去”的滋味。
既然体谅和爱护换来的是敌视和算计,那便从此划下道儿来各过各的。索伦图改在哲哲的名下,哲哲的位子只会更稳,对孟古青更有利。
好虽好,却要从此和海兰珠势同水火,弼尔塔哈尔想着未来,终是为孟古青悬心。便着想道:“现在绝对不可以走失风声,免得外人知道坏事。你既有这样的决心,三哥一定会帮你。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我马上联络郑亲王和承泽亲王,看他们的意思,你的计策虽然好,偏是不能直说的,得借着郑亲王的力量。”
“郑亲王可以,硕塞免了,还记得皇上打的那顿鞭子吗。”孟古青不放心,特意提醒道。
皇太极的那顿鞭子激起了旧怨,虽然硕塞表面上极为恭顺,仿佛毫不放在心上,但是人心难测,为防他一手,还是什么都不要透露。
弼尔塔哈尔便应了孟古青的话,去寻济尔哈朗。而孟古青则离开自己的屋子,去找哲哲。出了侧屋,便见着一众疑犯跪在院子里,惶恐不安,各有各样。
原是因为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