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索伦图指着一片片灿亮的光团,笑得合不拢嘴:“皇阿玛,快看,快看!是我的,我的!”
五彩缤纷的烟火争相盛开,有的似望空撒落的红豆,有的似一蹿而逝的流星,有的似园中绽放的牡丹,有的则似寒冬暗香的清梅。
在天幕下的皇太极眼中居然有了泪,抚掌道:“好,好。”
“皇阿玛!”索伦图兴奋地叫着,跑到跟前搂住他亲了亲脸:“皇阿玛圣寿万年!皇阿玛大吉!”
“好孩子!”不管刚刚有没有被吓到,也不管当众有多少人,皇太极马上也亲亲他,连声道:“皇阿玛真高兴。”
“我就知道。”索伦图得意地自夸,回头微抬下巴。
孟古青没有说话,竖起大拇指,在席的福临远远地看见,脸更黑了。
“招财进宝”他练了一个月,本想当众写成金漆大字,现在不必了。
被抢走的创意,再用只会被当成抄袭。一个多月前去往书房时的偶遇,以为的闲聊变成了泄密,结果竟会如此不甘。
“她不是说绣‘福’字吗。”被骗了,感觉报应的淑哲自言自语,羞耻地掩饰:“福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现在怎么办。”
“别说了,我想别的办法。”庄妃感觉到了什么,轻斥着。
除此之外,蒙恩随侍的苏赫和乌云珠在淑哲身旁察言观色。
今夜穿着粉色梅朵夹袍的乌云珠更显娇嫩,而对上她的孟古青偏偏穿着橙色的夹竹叶别襟坎肩,大气又霸道。
仿佛应和着同台那日的比拼,更多的精彩还在后面。
席上,皇太极咬了一口蛋糕,刚刚赞它香甜,索伦图便道:“皇阿玛,我们还准备了节目。”
节目便是抽奖,在座的每位都有奖,分为一二三等,奖券放在抽奖箱里,按券领奖,可奖品却是出乎意料。
梁思善到淑哲跟前堆笑道:“公主吃着呢,奴才斗胆替您挑一张,来,这张。”
淑哲见他挑了一张“二等奖”,领奖后端着木盘回来。
“是它?”放在盘中的,是她自己绣的“福”字,居然是这样回到了手中。
淑哲可耻极了,匆匆收起,却还有些不明白。
皇太极向众人道:“你们送的礼物放在抽奖箱里,看谁幸运抽到便赏给她,八阿哥说这是好运轮流转,朕也觉得是好意头,新年大家同乐,淑哲,你抽到了什么?”
“我。”众目睽睽,淑哲提心吊胆地站起。
身旁的乌云珠眼波微转,手放在桌下碰碰她。
“是这个。”淑哲摸到某物由忧转喜,扬起了手,兴奋地道:“皇阿玛。”
“檀珠?”象牙色的檀香佛珠,虽然不起眼也是好物。皇太极欣慰地笑道:“好。”
“谢谢皇阿玛赏赐。”淑哲扬眉吐气地瞪了一眼。
孟古青却只笑笑,乌云珠脸上有些怯色,将头转去旁边。
“怎么回事。”这样就想蒙混过关,索伦图可不答应。
这时,更大的事来了。一个宫女行色匆匆地来到苏布达耳边窃窃私语,苏布达皱眉挥挥手,她便赶忙退下。
满天炮仗声的轰炸中,那拉氏终于滑胎,然而消息只能被截断。
仿照春晚的形式,孟古青安排了几出节目,大获全胜。此时皇太极喝了几杯酒,正满意地观赏着杂耍。
夜已深沉,海兰珠摸摸索伦图的脑袋,慈爱地笑:“时候不早,你该去歇着了。”
“好啊,额娘再陪皇阿玛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就行啦。”他走,孟古青也要走,离开大人的管制,可以更开心。
出来后,走在宫道上的索伦图快行几步,便要去拉孟古青的手。
“别。”跟着的人很多,孟古青拿眼神点点,轻声道:“我陪你走一段可以。”
“行。”索伦图兴奋地踏着步子,想起刚才得意自夸:“谁的礼也没有我的好。”
“八阿哥真了不起。”孟古青想起惊雷那一响,有点不安:“谁给你出的主意。”
“没有啊。”索伦图的心如同被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偷偷地讲明:“是十五叔,我那天拿着金瓜子来见你,路上遇见他,是他说的。”
“他?”是多铎,怎么会是他,莫非有阴谋。孟古青也觉得不自在:“不提他了,对了,八阿哥,福袋上要绣‘招财进宝’,改天我补绣给你。”
“好。”索伦图继续欢快地走着,随手一摸腰上却变了脸色:“我的如意结呢。”
低头看,它已经不见了。
腰带上的搭扣松了,孟古青安慰他:“想必刚刚掉了,你别急。”
“我回去找。”索伦图转身往回走。没多久停了下来。
不远处,福临和淑哲、乌云珠、苏赫在下人的陪伴下正在走来,而他们显然已经发现了它。
“奴才踩到东西了。”乌云珠有些忐忑。
“如意结。”好新的色泽,福临有些惊喜,忙唤人照亮了眼前。
他捡起它,惋惜地对乌云珠道:“好漂亮,可惜,有点脏了。”
“奴才擦擦。”乌云珠接在手中拿出帕儿去抹它,正在专注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不悦的咳嗽。
“在做什么。”索伦图看着她的手,有些敌意:“还给我。”
“八阿哥。”乌云珠惊怕地松手,它掉在地上。
索伦图眯起了眼睛:“你做什么?”
“奴才不是故意的。”乌云珠抿抿唇,再退了一步,眼中有些见泪,居然有点抽泣:“对不起,八阿哥,八阿哥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