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清宁宫内。
孟古青因知道马尔喀今日要到上驷院去,所以哲哲会更加早起,所以早了半刻去服侍,待到收拾完毕,哲哲很满意,她们俩这便带着食盒出发了。
她们是一干人等之中最先到达上驷院的,先去南院看了小八,用了膳再跟他一起为马儿洗澡,孟古青很喜欢这般亲昵的氛围,也借此机会跟哲哲聊了一阵草原上的风光,正说得兴起,听到身后传来热切又讨好的笑声:“奴才以为算是早的,究竟比不过皇后和格格。”
是苏泰福晋和朱赫。朱赫原只不过是庶女,苏泰对她不冷不热,只因被许配给了索尼第三子索额图,显见大有前途,这会儿苏泰倒拿她当亲生的姑娘一般疼爱了。孟古青微瞥了一眼,知道苏泰是个圆滑的,实则外忠里坏,便也随她去了。只是面上却不显出来。微笑着迎去。
朱赫解释原本完琦也是要来的,结果偶感风寒只好不来了。完琦的亲额娘在照顾着。
孟古青知道不过只是逃避的话,南院里不仅有小八,还有巴尔堪,完琦身为同母的妹妹倒不来探看,却要朱赫代劳,很显然是在记恨指婚的差异。对于这些她心里有数,当然不会指出来,只是亲热地聊着又遣人去端茶果。
略过了一会儿,皇太极和海兰珠也来了。
因之一一招待着。安排了休息的地方,孟古青便去专门迎候着马尔喀和弼尔塔哈尔。
翘首以盼,这倒来了。
马尔喀的气色不错,身着妃色的没花朵薄衫,手里抓着青色的团扇,小腹可见隆起,脸上洋溢着孕妇的幸福笑容。孟古青上前问候过了。知道一切无碍后叮嘱弼尔塔哈尔好好照顾她。其后环视点算人数,想到众人都在这里,福临和苏赫还有博果尔自然也会赶来请安。便走到小八身边去提醒留神福临的举动。
索伦图笑说:“今儿我才是主角,凭他如何‘白莲花’,不过卖弄乖巧罢了,还能超了我的风头?”
偏如此。
福临倒是很快来了,却竟是被博果尔和苏赫扶进来的。只见他灰头土脸,头发松散,鼻子破了,手臂更有着青青紫紫的伤痕。
显是被马儿拖带的。非常惨。
孟古青一怔,拉着小八的胳膊和大家一起过去探看。
福临咿呀地叫疼,摸着伤处表演凄楚:“原是我发现马厩竟有一匹汗血宝马。刚才动了意竟想骑它,是它摔得我这样,倒是我活该了,原本就该知道汗血宝马是无人可以驾驭的。”
索伦图听他这样自鄙倒激起了兴致,一笑:“谁说的?牵来我试试。”
谁知这一句话。倒成了他们今日争斗的开端。纵是孟古青,也只能旁观着。
福临心里一喜,瞥了瞥看向他们的那些人,见到果然有马尔喀,且和哲哲站在一处,便知他们投入了圈套。低头敛住笑意,谨慎地说:“太子贵体怎可冒险,不过一头畜生罢了。它身上原本就有许多鞭伤。可见皆不能驾驭,太子爷还是不要冒险。况且,它现在十分欢腾,纵是您下令牵它过来,我也没有这个胆量和本事的。”
索伦图兴致正好。扭头对大家笑了笑,再又对福临说:“你没本事。未必我也没有,既然这样我便到你那东院瞧瞧。”
看来是打定了主意的。福临更高兴了,只好故作愁容地领了去,众人亦相随。
因这几日里和火龙已有默契,福临自是不怕什么。各种手势只有他和火龙看得明白,只要他到时候做出来,火龙自然明白该如何做。
因牵它的时候格外小心。福临假装怯缩的样子躲过了众人的眼,又似是害怕地抚了抚马头。
索伦图鄙视地斜了一眼,笑他胆子太小,而且火龙的表现只是清冷了些,反抗却不强烈。索伦图走来,爱惜地摸了摸鞭痕,见它激动扬蹄,心里很欢喜,毫不犹疑地便翻身上了鞍。
福临退后让开了路,拍手三声赞好。火龙听到暗示拎了拎耳朵,平稳地向前跑去,绕着院儿跑圈。
众人远远地围观,因是人多便分开了。皇太极和海兰珠在一边,哲哲和孟古青在一边,朱赫,苏泰还有马尔喀夫妇在一边,巴尔堪和多尔博,博果尔,苏赫则是第四边了。
他们无不紧张地摒紧呼吸,盯着马儿以及鞍上的索伦图,生怕有所差池。
杂役们联合伺候,巴尔堪不放心地和他们一起绕着马儿转,时刻准备着万一有什么意外为索伦图作肉垫。
福临一瞧都是碍事的,忙说刚才就是因为这样才出了事,弄得马儿太紧张了。他比他们有经验,让他一个人来就好。等赶走了他们,福临勇敢地跟着火龙跑,一边跑一边兴奋地拍手喊“加油”。
鼓掌的频率短促而有节奏,但外人却是不易听出来的。
火龙在指挥下渐渐地欢快了起来,也越发平稳得令人放心。因着这样,原先那些提心吊胆的人们后来竟是渐失了警惕,纷纷鼓起掌来称赞索伦图好有本事。
掌声很热烈,却是催命符。
这是训练过程中不曾出现过的,所以火龙一下子迷失了,速度也慢了下来,去望福临。未见福临再有任何指令,便烦躁了起来。这些鼓掌的声音越吵,它便越暴躁。
索伦图却不明白情由扬鞭催它快走,感到疼痛的它一下子恼了,身儿扭动这就要甩他下去。
福临一见,知道火候到了,忙叫:“危险!太子小心,快下来!”
众人慌得也叫:“快下来!”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