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腻全在这玉露水里。这玉露水原是某天常月露在谨妃那儿听说的。宫里的东西虽好,但如静仪轩那般材质的竟没有。而且这玉露水是因特殊渠道供应进京的,所以算是个稀罕物。京城里了解的人不多,为了投石问路,店主才只定了二百两的价钱,以后还会再涨。它又能驱蚊,又能遮汗,而且香味久凝不散,是上上的佳品,且是依各类肤质定制加料,所以不伤人身。二百两虽然很贵但也值得了。叶布舒动了意要孝敬谨妃,谨妃本有些心动,但一听价钱便摇了摇头说不要了,她本不好奢,也不想被人拿住话柄。叶布舒有管内务府的事,那可不是清水衙门。若因这事教人有了联想,那便是飞来横祸。
虽然不要东西,谨妃却还是觉得有些遗憾的,所以顺口一提,常月露就记在了心里。常月露没有告诉别人。直到后来娜仁去见乌云珠说诺敏怕蚊子咬,乌云珠等她上门时商量了一下便决定要买这玉露水。但由于不是孝敬谨妃的,所以让常月露传信给鄂硕由他帮忙掩人耳目。
乌云珠从前伺候诺敏的时候记得她是多汗体质,所以这买来的玉水露按方调弄理应不会犯冲。
玉露水不能随身携带,条据却是可以的。诺敏看过条据,信了她有这份心,所以允许她起身,教取了来看看是什么样子的。乌云珠看打动了她很高兴,但因为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只点了点头,先带诺敏到西院去了。
福临满腹狐疑地跟着,因慢了几步落在她们后面,回头望望这廓洞群竟觉得很不安,似乎感到在暗处有人监视着。略想了一会儿抬手压了压心口。
他很难过,又见乌云珠和诺敏已经走远,方才无奈地离开了。
藏匿着的孟古青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方才牵了索伦图的手出去。初初一牵没有动得了,知他是使了力擎着,便回身去望。
索伦图出了阴影里,正在坏笑,用力一拽反把她拽入了怀里,摸着黑便要亲她。孟古青不让,他们在黑暗推让了一会儿。彼此都不好意思,方才松了手出来。
这时候的天比刚才倒更热了,孟古青刚想抬帕擦脸。因想起索伦图便扭头先去擦他。索伦图刚想偷嗅她,正好挨着这帕儿,哈哈一笑:“不如我也我给你弄一瓶玉露水吧,想来是好东西,不然也不能值二百两。”
孟古青笑:“您托谁去买呢。内务府什么好东西没有。”
索伦图摇头:“宫里的未见得都是好的,我让四哥去买,他是个识货的,一定会买最好的回来,这样外人也不会知道。”
孟古青又笑:“不要了。”
索伦图略微有点失望,走到身后环了环她的腰。头靠在肩上。孟古青提肩托了托他,他也不肯放开,依恋地说:“福临的女人都有了。我的女人为什么不能有呢。”
孟古青听见顿觉臊热,他这话说得太暧昧,很容易让人想到孕事上去,忙扳正脸色:“别说了。”
索伦图赖着她,抬眼看耳朵就在唇边。鬼使神差地张口吸咬了下,顿时觉得心热。
孟古青一呆。瞬间抬手格开他的身子。
索伦图却已经称了意,狡黠地笑着就向外边跑去。
孟古青在后面追了几步,却见他顿住了。扭头一望是苏布达过来,便主动迎了上去。
苏布达说索伦图还在受罚期间,所以最好不要在外边留连太久,顺了气便回南院。孟古青问起他们离开之后如何了。苏布达说哲哲已经不气了,小玉儿的态度也略微有些松动,中午留下用饭。又说已派人到乐寿堂请来乌力吉,孟古青明白这是叫她回清宁宫去帮着乌力吉一起献些殷勤,没准儿能软化小玉儿的心。
于是回头对恋恋不舍的索伦图笑了笑,转身便走。
回了清宁宫,孟古青绕着热气缭绕的厨房这一通忙便似脚不沾地了,一口气便亲手和苏布达还有乌力吉做了十几道菜,最后一道是装点果盘,用各色水果拼接出美丽的画儿来,这是颇费心思的,苏布达做不来,便只是交给她们做。
乌力吉也有些力不从心,幸好在孟古青的指点下做完了。看图案是垒成莲花状的层层叠叠,美不胜收,不禁赞叹:“这教人怎么舍得吃呢,真好看,粉扑扑的。”
“一份心意罢了,现今正是热天,看着爽心。”莲花瓣是拿桃片堆的,取个色美之意,莲叶却是洗净了沾着外皮的苹果,至于滚边则是生菜的叶子。孟古青说着,小心地安放好碟子,点了点头。
这道果盘可见是孟古青下过苦功的,乌力吉明白她的意思了。
于是,等到午膳的时候,乌力吉先前并没有出现,等小玉儿安心用了饭后孟古青才笑说:“还有一道果盘没有上,快来人。”
身着淡荷色绉纱粉边薄裙的乌力吉走了进来,谨慎地端放上果盘,上面盖着盅。
因见着她,小玉儿先是一惊,便问:“你真的在这儿,是你做的?”
乌力吉望了望孟古青,还未应下,哲哲便夸道:“难得难得,怎的盖着盅,快掀了瞧瞧。”她早知道盅下是什么,不过为乌力吉造势罢了。
掀开了,却是一团纯白,莲花的花瓣依旧美艳,却已是白色,显见不是桃片堆的,而是梨片了。
哲哲先是一惊,很快又笑道:“这堆成了花样儿,才一瞧便去了暑气呢,心里也多一分欢喜。”
小玉儿看着这碟上栩栩如生,层层叠叠竟真如新莲初绽,只是手法微显稚嫩,有几片松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