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这是要越过朕去了吗。”皇太极喜爱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因最是像年轻时的自己,偏笑骂道:“你也太没大没小,朕不相信没有朕的旨意你们可以顺利成婚?”
“当然可以。”索伦图目光微凝:“到时孟古青是要先回科尔沁由我来迎娶的,大不了,我便随她在科尔沁住下罢。皇阿玛再立别人为太子便是了。”
皇太极闻言,心口突得一痛,表情也僵住了。
索伦图先是嬉笑着的,后来品出玩笑开过了头,忙道:“儿子浑说的。”
皇太极怔怔地望着他,过了许久方才叹了口气:“这话回宫后不许再说了。教你额娘听见,她怕是要疯的。”
索伦图小心地呼吸着,搀起皇太极的胳膊:“皇阿玛。儿子唐突了。”
皇太极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却又舍不得用力,又是叹道:“孽障,朕拿你也无办法。你下回再说,便拿针缝起来吧。”
明明是玩笑的句子。却透着伤心与疲惫。索伦图扶紧了皇太极,送回了宝座之后又跪了下来:“儿子不是故意的,在我心里,皇阿玛和额娘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皇太极微微一笑:“你有心爱的人,并且她亦爱着你,这便是朕最想看到的事情。只是你要记得,孟古青再好,也及不上你的额娘。若是你忘了这些,便真成了浑小子了。”
索伦图一默,低头按上皇太极的腿,因着有心事,按摩的手段便十分不如人。时轻时重。时高时低的。
皇太极知道他又傲娇了,便是抬手拨了拨索伦图的头发。又问:“你想定何时为婚期?”
索伦图正在神游,听而不闻。
皇太极本是说得很轻,见着这样便没有再提高声音复问,而是狡黠地漏了,笑着拍了拍腿:“你天生便不是伺候人的料,朕的腿都要青紧了,滚下去吧。”
索伦图想着孟古青,正是甜蜜的笑着。被皇太极一拨手偏生了反叛心,偏是压住了皇太极的手掌,重重一按。
皇太极哭笑不得,又骂道:“滚吧。”
索伦图这时方才想起内心深处渴望为何物,停留了问:“皇阿玛,我想跟孟古青定下婚期来,依我之见,再有几个月,我一定能和皇阿玛一样高的。”
皇太极抬手拍拍他的脸,只笑却不说话。
索伦图用心地觉察这份意思,突然想到这话里是有几分犯忌讳的。他说要与皇太极一样高,试问天底下谁敢跟皇帝一样高呢。这话就有了两重的意思了,若是换了一人来说,反叛大罪是逃不掉的了。
皇太极宠极了他,才不与他计较。却不可教旁人知道。索伦图觉出了苦心,自悔地笑了起来:“儿子老说错话呢。皇阿玛您到底答不答应嘛。”
皇太极偏是捉弄,不肯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腿。
索伦图知道他的意思,便是用心的按了下去。待到手指发酸发痛,似已过了一个时辰之后。皇太极才又拍了拍腿,示意可以了,又对他道:“总要教钦天监选个好日子,回京之后问过汤若望再定吧。况且你亦要问过皇后与孟古青的意思,你以为娶妻便是这般简单的不成。先跪安吧。”
“谢谢皇阿玛。”索伦图喜得手舞足蹈,忙叩头离开这里。
虽是毕恭毕敬的,待索伦图出了屋子便是拘束不了自己了,恨不得飞奔到孟古青的院子里去。他也不管别人,只顾得自己跑开了。
因着这样,迎面便撞了一人。
福临为着揽下剿匪的差事,回去后写下议策便又赶来了,被索伦图一撞,撞跌了一地的纸。
索伦图根本不曾看他,却是自顾的笑道:“我要娶她了,太好了!”
福临却是闻言如丧考妣,连身子也软了,站不稳便要跌去,口中期艾的叫道:“太子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