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立刻捂住左手,然后然后右手极快地拉过了纱帘便想缠裹。
索伦图见他太急躁了,动作粗鲁得很,怕他弄得伤口更深,便去扯他的袖子。一扯,福临更加紧张了,倒像攻击般的推让着。孟古青在一旁瞧着,想着不能让他们打起来,免得索伦图说不清楚,便疾步走了过去,强硬地按住了福临。
福临确是有心和索伦图打一架,发泄一下心情。见着孟古青这般保护索伦图便更气了,却是舍不得推搡她。便赌气的撤开了身子。他的身后便是汤锅,这么一挤胳膊竟撞了上去,盖子翻开来了,汤水溅在他的手背上。福临被这么一激倒是清醒了,咬紧了唇却放松了手。
孟古青便拉着他到水盆边,先帮他洗净了手背上的汁水,再撕断了纱帘,捧住他的手缠了几道,捆扎好了才小心地放下。她知道他心里正痛着,便是十分小心。免得他趁机作为,教外人说是索伦图欺负他。
福临偏是被这片刻的柔情感动了,心里涌起了喜悦。待发现孟古青看向索伦图的眼神中有一丝庆幸时,方才明白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搪塞罢了。他早该习惯这样的相处,却一次次的受伤。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回头望了望不久之前拼成的那行字,而后走了出去。
孟古青瞧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倒有些不可捉摸的感觉。幸好涟漪很快便平复了,她想回头时,索伦图却是一只手抱住了她,另一只手却又递了荔枝来。她瞧着它又瞧盘中被拆开的字,便是笑了一笑含入了口中。
索伦图以为这拼盘是她做的,她便要教他高兴,也会因此少一点是非。
她相信。福临亦会是乖觉的,即将去剿贼的人理当会眼色。
当夜的家宴进行的很愉快,福临的脸上丝毫不见痛苦和难堪。他已锻炼得有些架势了,骗过外人是很容易的。而且由于福临又退归于安守本分的角色,所以直到第二日起行时他仍是平静的。孟古青想他必是又得了硕塞的指点,至于内容是什么她并不关心,只要福临别再做出格的事就够了。
福临这样的表现也使得她和索伦图一起安心了。
留守的孟古青和索伦图也继续着辅助皇太极进行安抚百姓的工作,以及诺敏时不时的无理取闹。待到九月十二时起行,替身也来行使任务。
孟古青已预先知道她的替身会是那木其,对代替索伦图的是谁却很好奇。只是弼尔塔哈尔一直保持着神秘。她直到穿着秋香色吉服的“替身”出现方才知道他是谁。因没想到多尔博扮上之后竟是这般的容光焕发,待他走到眼前来时,便有了片刻的恍神。
多尔博亦是糊涂了。以为代替索伦图便要投入,竟张手欲牵住她。弼尔塔哈尔在一旁轻轻拍掉了他的手,笑道:“兄弟你弄错了,今日孟古青不与你一路。替身在那里。”
多尔博顿时羞红了脸望向了另一边,身着格格华服的那木其在图雅的服侍下战战兢兢地走来。
回京为着彰显皇家的威严以及吸引那些刺客。所以众人才换上了正式的服装,虽是足够威风,却也是加大了风险。多尔博身为男子自是有担当得多,便朝那木其道:“你倒不必怕,若有贼时,他们一定是冲着我来的。况且我们都穿了金丝甲护身。”
那些乱党要行刺的无非是皇太极与索伦图。孟古青则是排在第三位,且未必被他们寻着。那木其幽怨地点点头,便是被图雅扶上了后面的马车。
作为皇太极替身的人是胡世诚。他们一起层层叠叠的被下人围绕了起来。当作主子一般照看。
皇太极,孟古青和索伦图则是便衣跟着杂役们还有李保一家和陈敬等人躲在后面的几辆车上,只有几名亲卫陪着,便是举重若轻,一起充作了下人。
回去的路比来时远些。因走的是索尼的那条路,从代县到大同再到张家口再转京城。路广人多可以壮胆。对孟古青和索伦图来说,亦是欣赏到来时不曾见的风景。而且带回去的人都是一同经过风险的,思量起来倒也多了几分温情。
陈敬成了亲,虽谈不上恩爱,相处也还温和,以后得了官身便有十分好了。至于李保,尽管是个小混混,但皇太极看中了他不怕死且一心为民的精神,便是钦点他一家回京,将来尽管往穷困县境外放,以求造福于民。
斯琴和吴达哈便是跟孟古青回京,等满泰立功回去再团圆。
各个都有了好的计较。孟古青也跟着安心了不少。她时刻留意着索伦图的动静,偶尔望一眼风景,眼里却还是有他的影子。
斯琴和卓玛坐在车上守着,见着这样便紧着劝说。因吴达哈和索伦图同车,亦是守着他。孟古青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平放了双手,随口跟她聊几句,正入神时,突然听到前边的车传来了尖叫声。
预防真的有用,刺客来了。而且很聪明,并没有贸然现身,而是飞来了一阵阵箭雨。
孟古青震惊得待要动身,斯琴忙扯住了她道:“格格别担心,我们的车厢夹了精钢的。”
孟古青因太担心索伦图,上车前虽然觉察了一丝异样,却是没想这么多。斯琴的话很快得到了证明。那铁箭虽然是嗖嗖的飞来,却是只吃进了一寸,再也伸不进来了。她却没有放心,却是道:“小心他们穷凶极恶。”
那些乱党们本是打定了主意要用乱箭射死这些人,所用的也是铁箭头,却是因着想得不够深便是失败了。而且因为人手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