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朝贺的仪程完毕之后,中午乾清宫便有了如同往常的宴会,不过重点是在晚上,所以中午的这一宴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孟古青随哲哲入宴后,一直很留心隔壁的状况。索伦图没有同席,但他们终究是一同出现了。这对于其他人来说,也是很大的刺激。
不过,因为当前是皇太极生日,而且孟古青回宫也是经过特许的,所以没有谁糊涂到提出质疑,便只暗自思量。不过大抵都是在想东风压西风,儿媳压住了婆婆这样的事情。
海兰珠面对这一切也只好默忍了。越忍越胃疼。皇太极守着她,倒也不敢多话。
忍到午宴结束,海兰珠便去东暖阁歇着,但疼痛仍是持续。终于她忍受不了,便教哈兰帮忙。
哈兰也是无可奈何,这样的程度,只有用针炙才可以治疗。徐文魁可以一试。因徐文魁也是帮福临用这样的办法治疗过,所以可以确定是有疗效的。但是,同样的针法用在海兰珠身上,便是十分冒险的事了。
徐文魁可以为福临施针,却不一定敢为海兰珠这样做。但是,如果能够成功的话,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得了海兰珠宠爱与信任,皇太极也会爱屋及乌的。
是保守还是冒险,徐文魁为海兰珠诊视过后很犹豫。时间紧迫,他便教助手去请福临来。
福临听后默了一会儿,问徐文魁有几成把握。
徐文魁叹道:“八成。不过,宸妃娘娘乃是女子,手法亦有不同。我怕失了深浅。”
福临听他话中有音,揣测了一会儿:“是不是要教人试炼?”
徐文魁叹息:“最好是这样,但是若是没有胃病的人针法便无效用了。”
福临抬手摸了摸胃,决定冒一回险:“倘若是我。如何?”
这样很好,不过福临当下并无发作,突然用他试针,只怕会有后患。而且就算要试,用奴才来试就已经够了。
福临捉摸了片刻,请求道:“不要用奴才,用我吧。就算是一辈子胃疼,也值了。”
徐文魁知道他想讨好海兰珠,但如果是试针的话,将是以海兰珠病情为首要。便不能顾惜福临的身体,那样可能会胃出血,甚至更严重的后果。
福临这般年轻。一旦有后患会更麻烦。为了讨海兰珠喜欢便要痛苦一生,真的值吗。
福临想得更多:“是了,我们还要有所周全才是。徐太医。等下本贝勒会把乌云珠找来,你到时便对宸额娘这样说……天助我也,今儿是皇阿玛圣寿。我定要借此机会夺得郡王之位。”
徐文魁与他商量过后,便假装无辜的回归于海兰珠身旁。由于这时候皇太极已经过来守着,亦有不少人得知了消息,纷纷过来请安,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徐文魁看了看,索伦图和孟古青还没有到。应该是皇太极为了顾念海兰珠心情,还没有告诉她们。
哲哲闻讯来了这里,虽是没有说什么。倒也皱起了眉,很是关心进展。
胃疼越紧张便会越严重,身为医者很了解发作起来有多么难受。徐文魁回到海兰珠身边,偏是装模作样地又捉摸了一会儿,才当众禀明:“皇上。臣有八成把握,不过需要试针。”
试针也就表示着风险。倘若斗胆冒险。获得的利益也是极丰厚的。徐文魁知道会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偏又道:“不过,要身有胃病的人才可以。而且试针很危险,如非自愿会很紧张,那么微臣无法随心所欲,后果不堪设想。”
这话一出刚才想要占便宜的人便都去了念头。
皇太极一听也是十分为难的。海兰珠这么痛苦,他真的一刻也不想再等,可是临时到哪里去找身有胃病的适宜人选。
正好这时候福临教人在寿安宫找到乌云珠,然后把她带到乾清宫来。乌云珠原本以为已经没机会在皇太极面前露脸,又听有了机会,当然肯出力。但是她的状况和海兰珠完全不同,而且并无旧疾,根本起不到试针的效用,只不过是徐文魁装装样子,用来显扬福临的工具罢了。徐文魁先拿她试了针,乌云珠露出痛楚与惊险的表情,以证明试针着实是件很危险的事。
观望的人们受到了惊吓,徐文魁也露出了一点惋惜的神色,自言自语道:“要换新人才行了,她的底子弱,比不得宸妃娘娘的。”
乌云珠便知道是在指自己。因为身份低只能用“她”来代指,真是一件丢脸的事,她忍住屈辱毫无反驳的起身,表现得更贤惠。
见她这副样子,周围的人都有了新的想法,那便是人选的问题。连乌云珠都舍得为海兰珠冒险,为什么索伦图和孟古青没有呢。按亲疏关系来说,乌云珠并不是海兰珠的儿媳,在同等的情况下,理应是孟古青自告奋勇才是的。
就如同索伦图也应该出现在这里为海兰珠试针一样的道理,他们两个才是真正该为海兰珠奉献的人,但却都没有。不管哪种原因,都是不愿意罢了。联想起不久之前所见的情形,这些人便都有了不同一般的印象,那就是失和与不孝。
不孝是很严重的罪行,对于太子来说尤其深重。皇太极也顾惜到了这一点,但他决不会舍得索伦图冒险,便是提前了说道:“小八不成,朕绝不许他冒险,不许告诉他。”
原来竟是不知的。刚刚胡思乱想的人们稍稍有了一点歉意,但随后又想大约是皇太极为着索伦图掩护的话。便有了更多的联想。但是不敢置喙。
福临偏是在这会儿表现,自荐地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