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这一步吗。众人眸光纷纷转向了海兰珠。
海兰珠已是在哭泣了。因为心虚和痛楚,她根本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她到这儿来是为着皇太极会庇护他,也以为索伦图和孟古青会看在皇威的份上得过且过,可是这小两口却不念情份,直白地提出质疑,这让她怎么能不伤心呢。
反而是福临不顾被怀疑和连累的危险拼命的保护她。他和索伦图之间,谁是真正的孝子,已是十分明白了。索伦图这样的白眼狼,不要也罢。
可是海兰珠哭着却还忍不住偷瞟了过去。
索伦图浑身一震,立刻向海兰珠扫视了过去,像受惊的小鹿。
海兰珠立刻就后悔了,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而且她不想向索伦图低头。
虽然做错了,但千万不可以承认,这次的错误和从前有着很大的不同。一旦承认了,再想澄清几乎就成为不可能的了。她坚定的相信,索伦图一定会把所有的罪过都算在她的头上,她坚决不能。
所以她在强行抵抗。如果索伦图还顾念母子之情的话,一定会屈服的。只要他肯放弃追究,那么他们会慢慢缓和的。
索伦图感受到的是,海兰珠已经全然被福临蛊惑了。她现在根本谁的话也听不进去,针对她是没有什么用的。福临的动机无非是拿海兰珠当挡箭牌,甚至引导暗示到皇太极的头上,利用他们受伤的情绪,来搞乱其他人的视角,倘若可以避开,那么弄清楚真相起来就方便得多了。
半响,索伦图缓缓开口:“皇阿玛,儿子有些话要说。”
皇太极看懂了暗示。便对福临道:“带着你的女人先下去,没有召唤不要进来。还有小五和哈兰也出去!”
福临不满地咬了下嘴唇,未敢多说便走了。其他人也离开了。
这样剩下的才算得上是自己人。
接下来,索伦图朝着孟古青望了望,拉着她的手向众人道:“也许我们都被福临骗了,你们不觉得一切都太巧了吗。福临为什么一口咬定我不相信皇阿玛和额娘,把我变成逆子他有什么好处?”
先是卓兰之事,还有夜遇,光孝寺的僧人透露给马尔喀夫妇见过福临,而后是硕塞向皇太极告密。还有硕塞向弼尔塔哈尔的说明,分明是在引起恐慌的招数,很像是有人故意透露的。
皇太极沉思不语。
索伦图便朝海兰珠问道:“额娘。在您和皇额娘有所口角的时候,我曾经三次亲自去关睢宫见您,可是哈兰却婉拒了,她收了我的食盒却没有转交给您。这又是为什么呢。如果真的只是想我们彼此和睦,不是应该立刻请我去见您吗。若真的是食材有问题。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告诉我呢。这样不是很奇怪吗,也许她是在帮助福临。”
海兰珠茫然地摇头,哈兰是内务府派送而来的,她不信。
索伦图微眯起眼睛:“额娘,儿子知道要追查这件事很伤您的心,但儿子确实不全是为了自己。如果福临一心要利用您的话,那么您的处境也是很危险的。不用我说,福临这几天一定常常跟您见面。在您的面前装可怜。。”
“不会的,福临对我很好的,他不会有这么重的心思。你不要诬蔑他。你太欺负人了。”海兰珠脱口而出:“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而且不只一次,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来呢。”
索伦图一默。但觉心口涩痛不止。
福临待他有恩,他无法否认。可是从眼前的事情来看,那些恩情仿佛都变了味道。
他实在不想把这些混为一谈,停了一会儿道:“他的恩我一直在还。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但是,并不表示我可以纵容他胡说八道。额娘,不是儿子怀疑你,而是他在动摇我们之间的信任。他想离间我们,因为他想做您的儿子。”
海兰珠想起曾经两回感叹,福临都诚惶诚恐的拒绝了,并且再三申明只有索伦图才有资格和福份,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贪图名份的小人呢。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应该顺水推舟地答应才是。毕竟送到眼前的机会那么诱人,他却推开了,难道是傻瓜吗。
想到这,海兰珠坚决地摇了摇头,冷笑:“说来说去,你无非是要我承认纵容了他做下恶事罢了,你怀疑我把孟古青和福临送作堆,那么为什么福临没有接受呢。根本是你硬要把罪名安在我的头上,这是不孝!”
看来是有理说不清了。索伦图叹息着,眸光转向了皇太极。
皇太极想起曾经努力掩盖的某些事实,叹口气道:“小八,算了吧,你额娘很伤心,就算追究下去,又能有什么结果呢,你额娘是无辜的,若有不当之处,朕代她说声抱歉。以后会好好补偿你们。”
索伦图肩头一颤。皇太极这样回护,便已是承认了。但这时候的承认反而是一种隐患。
音落,就连哲哲也不依。
皇太极露出无奈的表情,也有些力不从心。他很是被刺激到了,抬手摸着心口,蹙起了眉头。
像是心痛病又发作了的样子。这下,无人可再置喙什么,正在惊慌时,皇太极摆手道:“朕有些不舒服,去叫文魁来,你们退下吧。”
为了避免其他人干扰,徐文魁到来后,皇太极便教大家散了,先到侧屋里去等消息。
徐文魁查看过皇太极的情况后安慰他并无大碍,但皇太极仍然忧心。徐文魁趁机套问皇太极的心意,随后想了想道:“皇上,以微臣愚见,纯贝勒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太子就更不是不孝之人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