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这么快便想着升级了。皇太极虽已是纵容海兰珠胡闹的心情,却还有些分寸,沉吟半晌方才开口:“那便升作郡王吧。”
“不,是亲王!”海兰珠坚决地道:“福临纯孝可嘉,几次救下太子性命,又为我舍命试针,他应该越级成为亲王,才能对得起这份功勋。请皇上答应臣妾的请求!”
皇太极目露忧色,这不是请求,这是赌气。海兰珠明明也知道这样会对索伦图造成极大的威胁,却是这样坚持,说明她就是想气气索伦图,让他害怕和后悔。
既是这样,皇太极便想起了之前的商议,存了一点侥幸的心理:“既是这样,就按庆格尔泰说的那样,先看看小八的反应再说吧。”
庆格尔泰脸色微变。刚才她那么说不过是想表现是有缓和情势的相助之心,并不是真的要帮皇太极和索伦图解除困境。她和福临一样都是巴不得快些定下名份,越快越好,哪里能容让反悔。但是刚刚的事是她自己做下的,想改也不好改。
福临在这时与她对视一眼,暗示她不要急躁。海兰珠会继续作下去,那就跟他们无关了。
庆格尔泰便不敢表现什么了。
福临却向皇太极笑道:“皇阿玛所言甚是,一切还是以太子为先,只要太子能和宸额娘和好。儿子要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儿子在佛前所说的话并无虚假,请皇阿玛明鉴。”
那便是要减寿了。皇太极感念着他的说辞,半信半疑。
弄到这地步,大家已是十分疲惫了。皇太极随后教众人散去各自歇息,却又将哲哲留了下来。
哲哲以为他还想收回成命,便忍着不适从命。
皇太极却是向她打探孟古青的下落,并将乌泰曾经见到她的事情和盘托出。
哲哲大为惊骇。因不知孟古青竟肯为索伦图这般冒险。忙向皇太极说明孟古青并没有伤害海兰珠的意图。
皇太极点了点头:“我也信这孩子,只是她总是这样,朕便免不了要困扰了。宸妃于卓兰之死确实有关,这点你也知道,朕便不瞒你了。只是夜遇之事绝非朕与她所为,想是巧合无疑。只是孟古青这样查下去,这两件事早晚要掺和到一起去,到时暴露出来,朕想保住宸妃便是不可能的了。母子相残教外人知道,小八和宸妃都会被人诟病。就连朕亦不能逃脱。朕的年纪也大了,也想图个安生,想孟古青和小八和和美美。平安成婚。唉,可她却不肯罢手。这会儿却不守着你,却又是去哪儿了呢。”
哲哲看他眸光也越发深邃,神情也越来越严峻,便是跟着担忧了起来。直到皇太极说到乌泰曾在寿安宫中看到疑似孟古青之人,突然想到那一日确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这样想孟古青大约真的有去查案了。越想越觉得慌乱,呼吸便有紧窒感。
哲哲与皇太极同病相怜,皇太极当然也不忍伤害她,忙说:“皇后既是这样,大约也想到那孩子的去处了。如今木已成舟。快教孟古青收手,不然,朕便只好亲自下旨。那样怕是要让她伤心的。”
如今索伦图的心已是伤定了。皇太极不想再多添一人。孟古青自小长在宫中,皇太极也很疼爱她,不想伤害她。而且,如果孟古青受了伤,不知道索伦图会不会做出失控的事来。
为了索伦图。皇太极已是一再降低或推迟对福临的封赏,就连试针事件后也只是淡淡的安抚了几句便没有了。想来是不足以安抚人心的。但是如果越级提升他,将给改玉牒之事增加更多的震动。
两旨并发,福临便是风光无限了,外人会趋之若鹜。可是索伦图便会被人怀疑,被冷落,甚至有动摇的危险。
一池不容双龙。福临越了级,便是亲王,若日后得功再升一级,便是铁帽子王,若他如同硕塞那样倒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偏偏改掉玉牒成为海兰珠的儿子,那样的情况下,福临就好像“副太子”的地位了。
真的要闹到那步田地吗。皇太极觉得很头疼。可是,海兰珠是他的挚爱,无论她作出什么要求他都不会拒绝的。
现在只能寄望于索伦图,希望他早点想通向海兰珠认错求饶,这样事情还能转圜。想到这儿,皇太极便对哲哲说道:“朕会尽量拖延,你回宫之后要让孟古青尽量劝说小八,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哲哲念及事态,应允道:“臣妾记下了。”
哲哲回到清宁宫后便着人去寻孟古青,却是在砌玉亭边寻着了她。孟古青正和图雅,度丽娜,斯琴商量事情,一时竟忘了时辰,直到苏布达找来,方才知道刚才哲哲去了乾清宫,还是为了改玉牒的事。
更令孟古青惊讶的是,居然连哲哲和皇太极都已经答应了。
哲哲有点惭愧:“本宫也是顾念着皇上的身子,还有,我……”
孟古青明白,现在哲哲和皇太极屡犯旧疾,如果再硬拼下去确是很麻烦了。如果有个好歹,那才是更大的祸端。
但是如果连淑妃那里都要从此休止不可过问,也是很可惜的事了。孟古青听了哲哲的吩咐,进入了沉默。
哲哲叹息:“淑妃那里确是无事,应当是没有证据,现在最要紧的是小八。他不许我们接近,这样下去会气出病来的,刚才还无故打了乾清宫的总管呢。”
徐源是被门撞伤了鼻子,却误导众人是被小八打伤的,骄纵无礼,反正他向来被宠爱,大约也会有许多人相信,却是使皇太极伤心了。孟古青默了片刻,心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