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婆子是不会回来了,乌云珠故意制造独处的机会,拿美人计缠着博果尔,好使哈兰有足够的时间动手。
博果尔的那瓶雪蛤油已开了封,放些东西进去竟不是难事。乌云珠也相信博果尔对她这般有好感,必也不会怀疑会害他。也不会忍心出卖她。便是出了事,也只会想是索伦图做的。这便又是要教索伦图背上一个罪名。使博果尔更恨他才是。对福临却是很有利。
之后,博果尔得回了有问题的雪蛤油回北一所,抹了之后便弄成了这样。他自以为是索伦图,却是完全不怀疑乌云珠。可是他为着很担心昨天见到乌云珠的事泄露出去,便是宁肯吃苦也不想让外面知道他的脸成了这样。偏是娜木钟不放心前来看望他这才发现了。
这便闹到了清宁宫来。
博果尔向来认为哲哲是公正的。但也知道哲哲偏疼索伦图。听哲哲问到在使用前有没有开过封,便有了一种坚决的念头,一定要保护乌云珠。
因此,便是迟疑了片刻,没有回答。
便是这点工夫。娜木钟竟已恼得质问起来了。哲哲终是皇后,便是同情娜木钟为着母爱无礼,也不能太让着她。这便回道:“贵妃且坐一坐。听本宫说,博果尔是你亲生的,难道便不是本宫的儿子了?你只向着博果尔,却不肯听太子说话,到底是谁偏了心?”
哲哲是嫡母。便是亲生的母亲也不敢相比。娜木钟臊了,垂手道:“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偏是博果尔这样,心里害怕才多说了些话。”
哲哲安慰了几句,请她先坐下,自己看向跪禀的太医。见不是徐文魁也不是江行舟,便猜到娜木钟为着显示公正有意这般的。便也不调换了,这便问了起来。
实是雪蛤油确是存在有害物质。只是不好分辨是早先前的,还是后放进去的。哲哲摸着盒儿,始终觉得不对劲。雪蛤油她先前也得过,却是没有这般亮,应当是放了东西进去才是。
只是捉摸不到是什么罢了。
她嗅了嗅。似是有一点点不太好闻。但是淡淡的,若要确定是有。却又觉得是多心了。
这倒只有哈兰才知道,原是拿芒针放了一滴煤油。因怕放多了便显味,便是这么一点点,也引得大祸。
哲哲思量着,这便是不好了。她有些疑惑,可是又不敢确定。便是认出这雪蛤油里混了煤油,也不能证明和索伦图无关。
她便又问博果尔:“你昨日离开毓庆宫后可曾遇见什么人。或者这么说吧,你在使用这盒油之前,可是一直未曾离身的?”
博果尔决不会承认遇到了乌云珠,也曾叮嘱过下人们当是没有见过她就罢了。如今怎舍得退缩,便是一口认定了道:“儿子不曾见过谁,和额娘离开后,便是自己回北一所去了。这东西原是阿茹汗嬷嬷拿着的,我在路上想起要玩,便一直拿在手里,到了用时才开封的。”
便是连阿茹汗也坚持保护着。哲哲知道他心善,这般倒问不出实话来了。只怕是有人故意先迷惑住了博果尔,博果尔受了害还帮着她。
哲哲想到了福临。福临虽然是在养伤不会亲手去做,怕也是跟他相关的人。既是这样,再怎么问博果尔也不会有真话,便是想了想又问道:“你脸上受了伤,可是忌口了,昨天回去吃了什么?”
博果尔听这么说,自己也不想再闹下去了,很怕乌云珠被查了出来。他想了想昨天在上驷院试菜,似是真的吃了冲克之物,便是回道:“皇额娘,儿子想起来了,儿子昨天吃的东西里有虾团和鱼。”
哲哲感慨的抬手递了帕儿教他抹脸,又说道:“你先回去歇着好生调理,这事本宫会好好处置的。”
“多谢皇额娘。”博果尔心想终于遮掩了过去。便是忙着屈膝,有心跪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