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礼在白天便被迫搬离了关睢宫,皇太极到这儿来便得便宜。原是一个时辰前就要过来,只是在看名单。
二月会试,四月殿试。都是极忙的。偏是二月到现在很难有得闲的时候。即刻四月殿试,五月便是索伦图大婚。连着都是大事,不敢有半点容闲,皇太极着实疲惫得紧了。
皇太极亦记得在山西里结识的陈敬,他便是在此次的殿试中,相信他可以名列前茅,不过,为着会试时陈敬与同科一人重名,皇太极特加了个廷字示意“朝廷”之意予褒奖。陈敬便是已改名陈廷敬了。
皇太极原有意在殿试前召见陈廷敬。后来想着这样也许会给别人造成徇私的误会,以为陈廷敬并不是以自己的真实本事得中,便打消了念头。便只是教人传话要陈廷敬好生备考。
陈廷敬亦带了一些“孝敬”,却是也只能在殿试之后交给他方才显得清白。并不是银钱,而是信鸽。
皇太极有心于朝事上有着许多的助益,便是信鸽立功了。从山西回来了。便利用朝廷出资,请陈家商行大量饲养信鸽供给。如今陈廷敬带了一批前来请皇太极检测成果。
陈家已经抬了旗,这便已是自己人了。陈家的私生子吴大当家也和大狼山的兄弟们一起归顺,也在剿匪时多立功劳。吴大当家和满泰也得了官职,这便是吉事了。
皇太极看完了名单,摸摸发肿的眼睛,这会儿却听关睢宫求请。
他这才想起该去瞧瞧海兰珠了。急得起身就走。却觉得头脑一片晕眩。
他向后一晃,跟在身边的徐源便是立刻扶着了,惊道:“皇上?”
“叫行舟过来。”原是应该说叫徐文魁,但是皇太极改作了江行舟。
徐源惊讶,不过想起徐文魁为着福临疗伤在颐和轩,便是不觉得有些什么了。江行舟抬了旗比徐文魁还要紧些。他改变了态度,忙得去请。
江行舟过来看过皇太极之后说是一时起猛了。但日后要小心。皇太极这样的年纪如果总是激动和劳累。中风的可能便会多。
白天时哲哲使人过来说过安排人手在关睢宫的事,皇太极便对他说:“上回问过你有没有弟子,你说他年轻不得大用。只是虚话吧。”
江行舟为难的一默。
皇太极便提醒他:“朕知道你担心派他到关睢宫去会惹是非。如今宸妃已似有觉醒,不必再多思量了。将最得意的交给朕吧。”
“倒不是臣怕担事。而是这个人是太监。”江行舟便强说了。
在江行舟的几个弟子里,最为突出的却是刚刚结交几个月的一名太监叫郑亦丰。他原本便是歧黄世家。四岁识遍药材,九岁便能自己开方,入宫后一直为避祸不肯显露本事。直到偶然被江行舟识破才有了交流。
所以,亦师亦友,只得算半个弟子罢了。
皇太极闻听之后竟是笑道:“原该早些告诉朕,这不是正好吗。他在哪里当差,先打发他到上驷院去。朕日后还有重赏。”
这个人医术虽高,但是自保心强,为着已是说成了这样,江行舟皱了皱眉。便是只好先答应了:“皇上,他原是御膳房。几个月前调入永福宫茶水房。”
自从庄嫔由贵妃降位迁离永福宫,永福宫的主位便是空置着,直到石嫔升住贞妃迁宫便住了进去。皇太极思量,便是有了计较,这便说道:“朕知道了,自会打发他去的。你明天午后去贞妃那里请平安脉,朕也过去,到时你配合着便是了。”
江行舟这便辞去了。
皇太极起驾去关睢宫。
海兰珠已等得急不可耐了,一见他来便忙得嗔道:“臣妾已想了半夜了。”
皇太极微微一笑:“如今你额娘走了,朕才敢来。”
海兰珠一想,关睢宫确是已经成了很可怕的地方了。都怪她自己糊涂。忙跟皇太极说起白天的事。
皇太极便是耐心的听完,才说道:“如今你能觉察便是吉事了。过些日子就去上驷院吧,朕已经安排过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