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毒有点麻烦,其实在寻常的生活中,是很难见到中毒这一现象的,就算是长公主府,也很少有毒药这种东西,施落想不明白眼前这人是怎么中的毒?
钟岁言道:“这毒不难解,一副药就好。”
施落道:“依你看这毒怎么回事?”
“不知道。”钟岁言道:“我只负责治病,其他的我可不管。”
施落出来问其他人,虽然她虽然是男装,但是大家都是男人,一个女人再怎么扮,也不会变成男人,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因此才更愿意和她说话。
“你们知道里面那个人叫什么吗?”她问。
“不知道,好像是姓叶还是什么,这个人清高的很,很少和我们说话的。”
“没错,他是看不起我们,我们还看不起他呢。”
“他好像来了很久了,半年前我来的时候他就在。”
“是啊,不过好像从来没侍寝过,他长得好,长公主殿下也惯着他,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和我们一样得病了。”
“什么呀,我觉得他就是假正经,说不准人家是乘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早就和公主在一起了。”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你们怎么不说他是和张怀在一起了呢?”
张怀就是最先将病传染给长公主的那个人,如今坟头草大概也长出来了。
施落听着人七嘴八舌的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也能这么聒噪。
不过这些人大概也不知道里面那人是什么,看来还有点神秘。
“他和什么人有过仇怨吗?”施落问。
“没有吧,他又不争宠。”
施落“……”
这个回答……
施落转了话题:“有没有想过治好病之后想去干什么?”
一群人面面相觑,显然觉得自己不可能被治好,说到这,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施落道:“你们放心,我师父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你们,而且你们和长公主不一样,你们的病很轻微,就好治。”
众人心中一喜,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
没有人想死,如今听到自己可能不用死,众人脸上便多了几分笑意。
“我没什么去处,我爹娘都死了,不然我也不会早早的就被卖了。”
“男人也会被卖掉吗?”施落问。
那人点点头,他年纪不大,最多十五岁,看样子有点傻乎乎呆萌呆萌的。
他开了头,众人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但是也有人反驳道:“我们现在的身份没人瞧得起,出去也活不了,除非再把自己卖了。”
众人都不说话了。
施落道:“只要你们能吃苦,总能找到活干的。”
众人都不太信,不过也没有反驳。
施落倒是觉得等她和萧沂的脂粉铺子开在大周的时候,可以请这些人去卖那些护肤品什么的,有时候这男导购可是比女人要吃香多了。
她这么想着,钟岁言已经从里面出来,看见施落和这些人聊天,他有些不解,不过没说什么,招呼施落走了。
等他们一走,众人便开始八卦了。
“这两人才是真正的美人呢,和人家一比,我们都是泥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不过那位萧姑娘是真的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就算是以前在潇湘馆的花魁也不如她好看。”
众人七嘴八舌,这时候屋子里的那人忽然开口冷笑:“那是南越公主,自然是美的。”
这话就像是滚烫的油锅里倒了一滴水一般,炸开了锅。
众人都有点不敢置信,他们刚刚和南越公主说话了?而且公主又美貌又温柔,和他们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一点没有瞧不起他们的意思。
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他们是伺候过长公主的,但是和南越公主比起来,长公主简直不值一提。
……
回到医馆,钟岁言忍不住问:“你对他们好像没什么看法。”
施落一怔:“什么看法?”
钟岁言没说话,施落愣了一下,总算是反应过来。
钟岁言说的是成见。
古代的阶级分化严重,就算是钟岁言这种高人,对面首这种身份还是多少有点看法。
施落道:“他们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生而为人,他们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了。”
“家里太穷,父母卖儿卖女,他们根本没有多余选择的余地,若是有,谁都想做贵公子,谁愿意做面首?”
施落在底层挣扎过,正因为如此,她才更能体谅底层人活着的不容易。
有人说羡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可是真正让你去过那种生活,很少有人能坚持的住。
而且不得不承认,人生来就不平等。8
钟岁言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施落的话让他觉得新奇,同时他又觉得有些道理,他虽然是孤儿,但是从小跟着师父学医,并没有吃过什么苦,他周围的玩伴也都是非富即贵,最好的朋友还是南越皇帝。
所以钟岁言没有体验过什么叫民间疾苦,他最多接触也就是那些为了几文钱斤斤计较的村妇,市集上满身汗臭泥巴的村夫,甚至撒泼打滚的泼妇。
他从心里瞧不起这种人,也厌恶,就连今天看病那些个面首,钟岁言从本质上也是瞧不起的。
可是施落的话好像忽然点醒了他。
这世上芸芸众生,大部分都是穷人普通人,整日的为了五斗米奔波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