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县令从昏迷中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黑黝黝的大脸,他记得很清楚,这张脸的主人,正是轻松捏死仙长的黑大个。
“啊!仙长饶命...”
惊叫一声后,樊县令就直接跪地求起饶来,他都快吓拉拉尿了,因为之前他可是跟蛇妖一伙的...
蛇妖已死,却给朱天罡留下很多疑团,另外他想起抢高翠兰的,不正是这狗官的儿子吗?要不教趁此机会训教训他,以后难免还会去高老庄找麻烦...
“我问你,这蛇妖是什么时候来的?童男童女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儿子居然敢去高老庄抢我老婆,是不是活腻了?”
前两个问题还好回答,而听完最后这个问题,樊县令吓得差点没再次晕死过去。
忙不迭地道:“仙长恕罪,犬子的事,下官一点都不知道,回头一定狠狠惩治他...”
“知不知道的,我不管,但要让我知道再有人去高老庄骚扰,这蛇妖就是你的下场,行了,说说蛇妖的事吧!”
朱天罡身上还沾着蛇妖的碎肉,再加上他这幅尊容,活脱脱一个地狱来的恶鬼,吓得樊县令根本不敢有半点隐瞒。
“因为常有百姓害怕福陵山里的大仙,所以这仙、蛇妖就以此事施展法术迷惑下官,下官被他蒙蔽了,这才...然后他又说替太上老君挑选童男童女,下官觉得这是好事,就让手下人宣扬出去,现在已经有数十家百姓将子女送来,只等三天后的月圆之夜,蛇妖就、就带他们离开...”
“蛇妖有没有告诉你它在那里修行?”
朱天罡知道,太上老君根本不可能在凡间海选什么童男童女,只有修炼那些极阴毒的妖法,才会以童男童女为祭,而这种事是极伤天和的,又是发生在自己地头,很容易就会被安在自己头上,所以不能不管。
另外这狗官说话不尽不实,什么百姓自愿将子女送过来?肯定是他以官府的力量强迫的...
想到这,朱天罡的眼中不由闪过一道杀机。
樊县令犹自不觉,继续道:“他只说是太上老君的弟子,在什么太极洞修行,其他的,下官就不知道了”
“太极洞?”
一听这个名字,朱天罡就皱起了眉头,因为叫这个名字的洞府太多了,焉知蛇妖不是随口说出来的?
“哦对了!他还说有个师兄在府城传道,府城那边也有百姓将家里子女供奉出来的”
樊县令说了半天,就最后这句话有价值,说完后就眨巴着小眼睛,一脸讨好似地望着朱天罡,而直到此刻,他还保持着下跪的姿态。
朱天罡算看出来,在这家伙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正打算离开,忽地又想起一件事。
“你们那位王大人是什么路数?”
“他就是府城新任刺史大人,下官只知道王大人原是岭南道的循州别驾,因政绩斐然,才擢升为我们江南道平州刺史的,不过平州属下州,所以升迁的也不算太大...”
朱天罡对唐朝官制不是很清楚,点点头道:“你知道今天的事该怎么对外面说吧?”
“什么事?下官这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樊县令反应很快,朱天罡话一说完,立刻就摊手道。
“很好,另外把那些孩童都送回家去,记得约束百姓,不得踏足福陵山...”
越来越淡的语音中,朱天罡先是拍了拍樊县令的肩膀,然后化做一阵清风,消失在樊县令眼前。
樊县令呆愣片刻,抬袖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腿上不过血,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来人!...”
如同鸡叫般的嘶喊声,很快就传遍府衙后院,他不知道,腿上不过血只是暂时症状,三天之后,他就会化做一团血水,无药可医...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下来。
朱天罡刚飘身到驿馆,就见王献章的一个手下,背着个小包裹,鬼鬼祟祟地牵着马从里面走出来,然后跳上马背扬长而去。
刚才樊县令说蛇妖有个师兄在府城,而王献章又恰巧是府城平州新上任的刺史,这就让朱天罡对这位刺史大人也产生了兴趣,因为他总觉得这其中好像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天的劳累,再加上担惊受怕,吃饭洗漱之后,极度疲倦的高翠兰早早就睡下了,不过她这觉却睡的很不好,因为她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其中不乏一些不可描述的绮梦,而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梦中的另一个主角,居然是那个讨厌的黑大个...
“呼...”
终于忍受不了梦中的羞人场面,高翠兰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丫鬟绿萼睡在高翠兰脚边,一路的劳累,让她睡的无比香甜,口水都快流成河了,根本没感觉到自家小姐的变化。
两人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从小处出来的感情,让高翠兰从不拿绿萼当下人。
就拿现在来说,尽管口渴的厉害,却也不忍心叫醒绿萼。
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片腿下地蹬上绣鞋,正准备去桌上倒水喝,不经意间转头,却见门外竟杵着个黑影,顿时把她吓了一跳,脱口惊呼道:“谁?”
“呵呵!原来高小姐还没睡啊!”
赫然是那位王大人的声音,而原本叉好的门,也在他的话声中,应声而开。
“啊!王、王大人,你、你怎能如此?”
一个堂堂的刺史大人,深更半夜跑到一个女子房中,高翠兰就是再单纯也知道这位王大人不是什么好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