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府医退出正和堂,蔡氏又陪着林婉说了会话,沉着张脸扫了眼白嬷嬷、春草还有刚刚回来的冬雪,不善的目光停在冬雪好一会没有移开,吓得冬雪恨不得找条地缝躲进去。
林婉自是明白蔡氏这是有些迁怒自己身边这三个侍候的人,生怕蔡氏真的对三人生了怨,连忙替三人开脱,毕竟白嬷嬷是林婉自己要她申时再过来侍候的,春草则替她煎药去了,而冬雪也在她的指使下去的外院。
蔡氏嗔了林婉一眼,她这还没开口处罚呢,林婉便急着替几人开脱,这样下去不行。
主弱则奴强,可不能养大了几个奴婢的心!
不过蔡氏也不好驳了林婉的颜面,总归以后就在自己眼前,谅这几个奴婢也不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动歪心思,至于林婉慢慢教便是!
于是蔡氏也只叮嘱几人好生侍候林婉,切莫再如今日这般全部离开林婉身边,尔后便带着其他人离开暖阁。
接下来自然是处理该处理的事情。
首当其冲的便是始作蛹者林鸿宇。
林鸿宇被带到正房,老老实实地在正房中间跪下,无精打采地垂着头。
“说说吧,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婉婉拉到伤处!”蔡氏端起茶碗啜了口茶便轻轻放下,也不与林鸿宇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道。
刚才蔡氏有问过林婉,林婉却懵懂而又茫然地摇头,直言自己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是被后腰处突如其来的疼痛给痛醒的。
不过待疼痛感过去,林婉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是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
从昨日开始她已经不用一直趴着睡了,她的睡相一向很好,也记得很清楚自己原本是面朝里侧着身子睡的,可刚才被疼醒的时候,整个人却是趴着的。
不过林婉真的不知道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只能懵懂而又茫然地摇头。
蔡氏则在见到林鸿宇之时已经先入为主,认定是林鸿宇对林婉动了手,得知林鸿宇是在林婉毫无防备的睡梦中下的手,自然更是气恼。
小小年纪便学得与罗氏一样恶毒,不好好治治如何得了!
当然在处罚林鸿宇之前,蔡氏决定还是给林鸿宇一个申辩的机会,或者也是要看看林鸿宇到底“坏”到什么程度。
“祖母,我不是故意的,真的,祖母你相信我,我,我真是只是推了妹妹一下。”林鸿宇终于抬起了头,满脸急切地看着蔡氏道。
“只是推了一下?!”蔡氏冷冷地看着急于为自己的辩解的林鸿宇,淡淡地反问道。
林鸿宇连忙点头,却听得蔡氏一声冷笑:“只是推了婉婉一下,能让婉婉受那么大的罪?!刚刚你没看到婉婉疼得脸白了,连嘴唇都失了血色,后背更是被冷汗湿透。
你说说看,你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推的婉婉,你不知道婉婉被你娘踢伤了后腰?”
林鸿宇张了张嘴,却明白今日之事已经无法为自己辩解。
他伸手去推林婉的时候,脑子里只有罗氏憔悴的脸和罗氏含泪的眼,确实把林婉身上的伤给忘得一干二净,而且用的力气也很大!
林鸿宇知道如果自己继续辩解,只怕得到的将会是更严厉的惩罚,倒不如老老实实地认错。
只是不等林鸿宇开口认错,又听得上首传来蔡氏的声音:“今日并非国子监休沐,你为何不在国子监却回府找婉婉的麻烦?”
“我,我……”林鸿宇抬起头来瞄了蔡氏一眼,心里想着该如何说才不会让蔡氏生气。
只是林鸿宇还没有编出合理的缘由,便被身后传来的声音给吓得打了个寒战:“你最好别撒谎!”
面对一脸冷酷的林文博,林鸿宇哪里还敢撒谎,将自己之所以回府的缘由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自从府里决定要将罗氏送去蓟州,林鸿宇便没有一日能够安心听过课,更是没在国子监住,而是日日回府陪罗氏。
今日下午正好全都是自习课,便以府里有事为名向夫子请假提前回府。
回府之后自然要去青云居陪罗氏,面对的自然是罗氏眼泪。
虽说罗氏并没有明着撺掇林鸿宇,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有她的眼泪都在促使林鸿宇想办法替她求情。
为了替罗氏求情,林鸿宇曾经独自一人讽去正和堂跪求过,结果被林文博罚去跪祠堂。
他也曾带着林媛背着林文博向蔡氏哭求,结果林媛再也没有回青云居,直接被留在了正和堂。
今日他本想拼着再次被罚去跪祠堂也要再来正和堂求一求蔡氏,只是在他出门前得了罗氏身边老嬷嬷的一番提点,便改成了到暖阁找林婉,让林婉出面替罗氏求情。
只是看到林婉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睡觉,冲动之下便将计划打乱了,不但没有如愿说服林婉为罗氏求情,还将自己陷入了困境。
“你,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无脑的蠢货!”林文博指着林鸿宇破口大骂,真正是恨铁不成钢啊!
蔡氏看了林文博一眼,她还能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如果林文博能够抽出一些时间和精力教导林鸿宇,林鸿宇也不至于被罗氏养成这样。
罗氏本就有些蠢,当初要不是林文博自己看中罗氏非罗氏不娶,蔡氏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罗氏的,事实证明林文博的眼光真的很烂!
可是事已至此,也只能尽力补救。
赶紧将罗氏送去蓟州,二房的几个孩子才有救!
等林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