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着前世极不美好的记忆,叶深的心里对陈安康这个人便有着深深的厌恶和提防。
突然被陈安康找上门来辩论,叶深心里有烦躁,也有恐慌,倒不是怕辩论落败,而是担心陈安康也是重生者,生怕林婉再次落在这个在外人面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手中。
待弄明白陈安康之所以找上他是因为拜师失败的缘故,叶深的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同时也让叶深的心里生出更多的忌惮。
对于时不时被陈安康找上门辩论,叶深倒是一丝儿也不心虚的。
前世的叶深虽说读书不多,但是行商走南闯北的那些经历和见识却如刀刻一般刻在他的记忆深处,再加上这些年读书的积累,就算陈安康的学问再高,又如何比得上叶深两辈子的积累。
明明自己才是震南侯府的亲戚,却被叶深占了先机,没能如愿拜安祭酒为师的陈安康心里自是各种不服气。
当他弄清楚叶深三兄弟进国子监的前因后果,嫉妒便冲昏了他的头脑,特地挑了个有关生恩养恩的辩题,为罗氏抱不平,直言林婉乃不孝女。
在陈安康提出辩论主题的时候,叶深心里便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是他也没想到陈安康会直接点出林婉的名字,他一时没能忍住便伸手指向陈安康,斥责陈安康压根不知内情却抹黑一个好女孩的声名。
连叶深自己也说不清,自己那一指是否正如陈安康所说直接指到了他的鼻子上,只知道不能让陈安康颠倒黑白,给林婉抹黑。
接下来的场面极为混乱,先生们到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叶深和陈安康抱在一起倒在地上,两人头发散乱,脸上还都有抓痕,实在是有辱读书人的斯文,叶深也就领到了进国子监三年以来的第一张请家。
有关重生、有关陈安康前世与林婉之间的爱恨情仇,那怕是面对自己爱入骨髓的林婉,叶深也不可能露出一丝口风,故而那些深层次的缘由,叶深也不可能与人分说,自然也不会透露给林婉。
叶深知道林婉必定会来询问并了解打架事由和经过,早早便经过了深思熟虑,也便有了刚才所说的那番话。
虽说叶深自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不知林婉凭借自身的经历早在几年前便已经勘破叶深是重生者。
对于叶深刚才的这番话,林婉倒也没有质疑,却也从中察觉到叶深说的并非全部。
这个陈安康前世一定做过让叶深深恶痛绝的事,那么会是什么呢?
林婉拿着帕子的手,假装擦拭脸颊,在放下的时候捂了捂胸口,贴身佩戴的玉佩似乎对陈安康这个名字有些反应。
也许这个陈安康对前世那个林婉做到什么不好的事。
当然这只是林婉的猜测,玉佩也只是稍稍有些发热而已,并没有给予林婉更多的提示。
林婉倒是想问问叶深,最终还是被她按下了这个心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与人言说的秘密,她有,叶深自然也有,在时机没有成熟之前,还是不要碰那条线为好。
“三哥,你以后离那个姓陈的远些!国子监那么多同窗,又何必一定要与他辩论?!难不成国子监有规定被人挑战便一定要应战?”林婉蹙眉看着叶深道。
叶深自是知道林婉是在担心自己,自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对于自己每次都会应允陈安康的挑战,叶深也知道是自己着了相。
也许是因为对前世的陈安康有着太深的痛恨,也许是因为前世没有能力为林婉出头,这辈子的叶深便更想力压陈安康,似乎只要能从学识上力压陈安康便能让林婉逃脱前世的悲剧。
冷静下来,叶深便开始考虑该如何从根本上避免林婉再次陷入前世的悲剧。
考虑的结果,叶深发现只有将林婉纳入自己的羽翼才能让自己安心。
如此一想,叶深便又陷入了深深的不安,就凭现在的叶家和自己,真的能护得住林婉吗?
如果说对明年的会试,之前叶深只不过抱着下场一试的心态,经过陈安康的刺激和这一段时间的思考,叶深的态度便有了根本的转变。
他给自己立了一个目标,他要通过明年的会试成为大虞国最年轻的进士,然后去震南侯府提亲,待林婉十八岁便将林婉娶进门。
当然在确定林婉的心思之前,娶林婉这样的话,叶深自然不可能直接说出口,便委婉地问起提起叶清与钱霏霏的亲事。
叶清已经二十出头,钱霏霏也已经十六,叶钱两家进行商议,决定无论明年的春闱叶清能否高中,两人都将在明年四月十八成亲。
“待大哥成了亲,接下来便是三哥的亲事。”叶深说罢看了眼林婉。
林婉笑着摇了摇头:“二哥应该没那么快,总要等到囡囡及笄之后。”
“毛姑娘与妹妹同年,后年便及笄了,不过也就两三年的时间。”说这话的时候,叶深的目光不放过林婉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叶深的目光如此直白,就算他们一直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林婉心里多少还是能猜到叶深说这事背后的意思。
她本就有心婉入叶家,既然叶深也有意,林婉觉得与其拐弯抹角的彼此打探倒不如开门见山。
只是她到底是姑娘家,即便是个来自开放年代的灵魂,总归有些羞涩甚至也有些尴尬。
久久没听到林婉接话,叶深心里也有些尴尬,不过他到底是个男子,就算前世没成过亲,也活了好几十年,总归比林婉要略显淡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