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成熟的时节,林婉带着砚台去葡萄园小住了两日,趁着这两日,林婉在石榴村片区随意走了走,发现烟草的种植情况总体上还是不错的,却也有部分烟草因为管理方面存在问题,只怕收成有限,很难达到预期的收益。
林婉从葡萄园回县城之后,便没少与叶深讨探此事。
叶深不是只坐在衙门里不动的人,只要没什么重要的公务,隔三差五便会去乡下巡查,对于烟草种植更是十分上心,林婉发现的情况,叶深自然心知肚明。
此刻听了林婉的话,叶深也只能叹息。
南竹大多数有百姓还是勤劳肯吃苦的,也十分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烟草种植机会,但是哪里都会有懒惰之人。
从烟草的成活率来看,刚开始的时候是花了大力气的,只是没能坚持到底,不是侍候的不够精心,便是少追了那么一次两次肥,于是烟草便渐渐长僵了。
有那么一部分烟草地的烟草,烟叶长得明显偏小偏瘦,这样的烟草既影响收成,更会影响后期的烟丝品质,根本达不到之前的预期。
叶深也不是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曾经派人下去提醒,甚至亲自找过那些烟草地所属村长里正进行过提醒,效果自然是有的,也救了一些烟草回来,但是有些烟草地却有心想救了也救不了了。
叶深心里自有一本账,这样的人家,不会再成为衙门的重点帮扶对象,当然若能诚心改过,该给的帮扶还是会给,只不过不会进行重点帮扶。
叶深是想带着整个南竹走上富裕和繁荣,却也不可能硬拖着那些喜欢过穷日子的人跟着自己走,那太累了。
叶深来南竹已经两年多了,再有一年时间便到了三年一期的大考评,南竹现在的成绩足够让他的考评继续保持在优上。
连续三年考绩优上,就算他想继续留在南竹也不太现实。
无论是稽康从渝州送来的书信,总督大人从蓉城送来的书信,还是林文博从京城送来的书信,都有提到叶深下一个任期的问题,虽说侧重点有所不同,有一点却十分明确,那便是来南竹之前便已官居六品的叶深不可能继续留在南竹。
就算这次不归京,至少也得是渝州知府,当然是回京还是去渝州当知府,还得看叶深是如何规划自己前程的。
这件事叶深没少与林婉商量。
林婉就此事也曾与稽康进行过一些探讨。
稽康的态度十分明确,从方方面面进行了细致的分析,为了此事甚至借口巡察专门又来了趟南竹,与叶深进行了一席长谈。
稽康希望叶深留在渝州任一期知府,毕竟叶深还年轻,这样的年龄这样的品级回到京城,即便有林文博这个吏部尚书岳父,叶深想要个京城谋个好位置有着相当大的阻力。
可是叶深若能在渝州任一期知府,回京的时候,叶深也快而立之年了,既有出色的政绩,上面又有人脉,再谋职就算还不能轻而易举,却也比明年便回京城要容易得多,也不会令林文博觉得为难。
“你如今需要的不仅仅只是积累更多的官场经验,还要保证南竹的成果能够得到长久的发展,如果能够将南竹的发展经验的模式在渝州推广,待你回京手中有政绩,上面有人脉,又何惧前程?”稽康的这番话还是很有扇动性的,不但林婉连连点头,身在官场中的叶深更是觉得如醍醐灌顶。
先生果然是先生,站得高度就是不一样!
“若夫君接了知府大印,先生去哪里呢?”渐渐地林婉的眉头便揪了起来,看着稽康道。
稽康笑了起来:“自然是回京城了!我早想好了,也与林大人进行过沟通,回京之后便去国子监教书。”
去国子监教书?
林婉和叶深惊讶地看着稽康,久久没有言语。
就算他们都知道稽康对教书育人情有独钟,可是如今的稽康已经身居四品,无论是在江南还是渝州都有不俗的政绩,去国子监教书是不是太过大材小用了呢?
看着有些目瞪口呆的林婉和叶深,稽康不由乐了:“有那么惊讶吗?若不是总被忠伯念着,当年真不一定会走进考场,更不会进官场,你们应该知道我最喜欢的还是教书育人。”
叶深和林婉当然都知道去国子监教书是稽康的心愿,可是林婉和叶深的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遗憾,也有些过意不去。
如今的国子监祭酒已经不是安祭酒了,安祭酒年事已高,已经从国子监祭酒的位置上退下来好几年。
当年稽康在江南任期满了之后,便有心想谋国子监祭酒一职,甚至林文博已经将这个职位腾了出来,但是稽康在得知渝州知府衙门正好缺个知府,便义无反顾地来了渝州,目的再清楚不过了。
也许在外人眼里,稽康并没有为叶深做过什么,可是正因为稽康坐在了渝州知府那个位置上,才没有人在叶深的背后做小动作,更没有人敢窃取叶深的政绩,叶深的政绩考评才能次次被评为优上。
这便是稽康对叶深最大的支持。
“接下来这一年,你再努努力,将南竹的经验也好好总结总结,分清楚哪些可以在渝州全境推广的,哪些只能局部推广,当你接了知府这个印之后,便是你大展身手的时候。总督大人暂时不会动,就算真的动了,林大人应该也会有所安排,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干便是!”稽康说着重重拍了拍叶深的肩。
虽说叶深没有正式拜在稽康名下,但是林婉是那个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