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太太今年也不过五十来岁,精神尚可,对朱氏很是热情。
朱氏跟她寒暄两句,又送上些礼物,便道:“我领谢妹妹来看看宅子。”
四老太太对赵十太太道:“何氏,你领她们去,顺便把钥匙给许太太。”
她又对谢氏颔首笑道:“往后许太太有什么事,只管来找就是,我跟我儿媳妇都在家的。你这儿子要是没地儿吃饭,也可以来我家吃,只别嫌弃吃食不丰即可。”
谢氏连忙道谢,又寒暄了几句,这才跟着朱氏告辞。
出租的宅子就在隔壁,何氏打开门,笑道:“这跟我们家住的是一样的格局。当初是一起建的,新旧都一样。”
大家进去看了看,果然是跟何氏那边一样的,也打扫得很干净,显然是经常过来收拾的。
谢氏最满意的就是这院子里有一口井,后院还有一块菜地。就是这屋子有点多,前后院加起来足有十来间。
屋舍多,就意味着租金贵。
“赵十太太,这院子您打算收多少钱一个月?”她问道。
赵十太太看了朱氏一眼,对谢氏笑道:“一两银子。”
“为何这么便宜?便是我们县里的小宅子,只一进院子,房屋也少,都租到了二两。”谢氏想知道朱氏给自己家垫了多少租金。
北宁县因为靠近京城。从京城往北走,都要经过北宁,而且京城权贵都在那边置庄子,生意好做,因此北宁的宅子比别的地方都贵,租金也更高。
北宁尚且如此,京城就更不必说了。
赵十太太笑道:“这是有缘由的。您也看到了,我们这是聚族而居的。一般人我都不想租,因不知底细,生怕给族人带来麻烦。有了这个缘由,这宅子就不大好租,因此收的租金都不贵。”
谢氏摇摇头,向朱氏道:“夫人,您要是替我垫付租金,这宅子我就不租了。您替我找宅子,又让崇文入你们族学,今天又送他们如此厚礼,已是天大的恩情。要是再每月替我们付租金,这份礼太厚,我实在承受不起。”
朱氏无奈地摇头:“你呀,真是见外!”
她转头对赵十太太道:“既如此,你就照实收他们租金吧。”
赵十太太这才道:“京城像我们这样地段这么大的宅子,一般都在八至十六两之间。我这宅子不好租也是实情,所以就只收您八两即可。”
谢氏心下一松。
八两还好,现如今这里的生意做得好,一天就能把这租金赚回来了。
赵如熙却朝母亲看了一眼。
这宅子,看起来不像是八两银子能租到的。估计母亲还是往里填了钱。
这时候,朱元勋领着许家父子也到了。
看了宅子,许永益十分满意。听到是八两银子一个月的租金,他看了赵如熙一眼,没有作声,当即便跟赵十太太的丈夫签了租契,赵元勋做了中人。
事情办妥,天色也不早了,许永益一家便告辞离开。
本来绥平伯府要派马车送的,许永益死活不肯,雇了一辆骡车回了北宁。
上了车,他才对谢氏道:“熙姐儿劝咱们买人,我这两日来京城转悠的时候,就向中人打听过租宅子的价钱。像刚才赵十老爷家的宅子,这么大面积这样的地段,起码十二两银子。如果遇着合适的,十六两、二十两都有人租。”
谢氏吃了一惊:“这么贵?”
“可不是。”许永益道,“考上了进士留在京城做官的,来京城做买卖的,进京赶考租个一年两年等考试的,或是进国子监念书的……多的是外地人要租宅子。京城的宅子就这么多,都是有数的,供不应求,可不就贵了吗?”
“你想想,咱们北宁因为跟京城近,来去方便,租金比外地高多少?要不然咱们那个小院子,能租到二两的高价?”
想想原先租自家县城宅子的上一个租户,就是运货到京城来做买卖的生意人,住了几个月把运来的货都卖掉了才离开。再上一个,则是赶考的书生,领着三个仆从在那里住了一年,谢氏就理解了。
“那咱们岂不是赚大发了?他家这宅子,又大又干净,屋舍也新。要不是因为是在族里,八两银子咱们还真租不下来。”谢氏欢喜地道。
看到妻子这省到了就等于赚到了的高兴样子,许永益很不忍说出实话。可最后还是道:“这宅子绝对不止八两,想必多的那部分,是绥平伯府帮咱们付了。”
一盆冷水朝谢氏迎头泼了下来。
“这……那咱们怎么办?”
“等咱们住进去了,再慢慢套赵十老爷和赵十太太的话。我看他们也是老实人家,应该能理解咱们的想法。”
谢氏点点头,叹气道:“可如果他们说这宅子是十六两或是二十两,咱们也要租吗?”
“熙姐儿想替咱们租这宅子,你可知道为什么?是想保护咱们不受人欺负。如果咱们到外面租宅子,有人每个月来问咱们要保护费,你要送多少钱出去?有人逼上门来,要用二百两银子强买咱们的方子,你又待如何?”
许永益拍拍妻子的手背:“你别去想我以前风里来雨里去、一年到头攒不下多少银钱的老黄历了。只需要想花两日甚至一日的收益,就能租下这样宅子即可。咱们呆在这里能赚更多的钱。这样想你心里就会舒服多了。咱们家不一样了,不要老想着过去。”
“娘,爹说的对。而且我也能赚钱的。等我的话本买出了钱,我也出一部分租金吧,这样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