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馨的未婚夫就是个新晋进士,如今在礼部任职,是个从八品官。
他是独子,家有薄产,考上进士后干脆让爹娘把家乡的几百亩田地卖了,到京城来买了处二进宅子,置了几十亩田地。
赵元勋也是多方打听才相中了他,觉得他容貌端正,为人诚恳勤勉,性情温和有礼,家中人口简单,父母都是厚道人。他家虽不特别富裕,但有宅子有田地,每月还有俸禄,起码过日子是不愁的。
他在接触了几次后,托人从中说和。两家互见了一次后,对双方都挺满意,便订了亲。
赵如馨到明年春天就要出嫁了。
未分家前,绥平伯府的孩子关系都还是很和睦的。当时赵靖立还是世子,赵如馨虽是庶出,却也是他的亲姐姐,他对这门亲事也很上心,还曾专门跑去见了那男人两面,对赵如馨这门亲事再清楚不过了。
赵如熙现在这么一提,赵靖就觉得自己知道该如何张罗赵如蕊的亲事了。
赵如熙看他表情,赶紧提醒他:“婚姻讲究你情我愿。要是四姐不愿意,你帮她张罗得再好也没用。还是得先改变她的想法。要是改变不了,你给她订一门这样的亲事,她会折腾出乱子的。”
赵靖立点点头。
他掏出自己算不出的几道算学题问赵如熙,末了,他问道:“许家是赁的是赵十太太家的宅子吧?有机会我想念得不错,为人也很好。我整日里在家里闷着,许兄年末有空闲了,我也有个地方可以走动走动。”
赵靖立以前也是有一群朋友的。只是后来绥平伯府降爵,他又回到了二房,再不是侯府世子;再加上魏氏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赵靖立自闭了一阵,那些朋友也没有来看他,彼此之间算是断了来往。
现在他几乎没朋友。
赵靖立一提这事,赵如熙也觉得赵靖立跟许崇文交朋友也不错。
许崇文以前在北宁县里的私塾念书,现在进了赵家族学,因夫子管束甚严,再加上赵元勋的关系,族学的学子对他还算友善,倒也结交了几个朋友。但这些都是社会底层之人。
赵靖立以前好歹是侯府世子,所受的教育,所接触的人跟许崇文和他的同窗们完全不一样。可以说,他俩是各自生活在社会上层和社会下层,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两人成为朋友,能通过对方了解自己从未接触的社会阶层的生活。赵靖立能了解底层人民的生活,更接地气,为人做事更脚踏实地;许崇文则能开阔眼界,提高见识,以后接触到这个阶层的人时不至于胆怯慌张。
她道:“今日正好旬休,他应该在家。要不,我现在就带你过去,认识认识?”
赵靖立大喜,道:“如此甚好。”
他观察着赵如熙的神情,有些小心地道:“我唤靖安一起去?”
赵靖安对赵如熙的疏离,虽因两人接触得少,赵靖安表现得并不明显。但赵靖立相信凭赵如熙的聪明,一定能感觉得到。
“随你。”赵如熙不置可否。
“那我先去靖泰那边一趟。”赵靖立说着,先离开了修竹院。
两人都未提赵如语。
许家搬到族里这么久,赵如语都不曾去看过他们一眼,秉性里的凉薄可想而知。这也是赵靖立对赵如语冷淡的原因。
所以不管赵如语再如何在他面前小意讨好,表现出比赵如蕊更能干、更有才识,他对赵如语始终都是淡淡的,内心里对她没有一丝兄妹之情。
见赵靖立出门,赵如熙吩咐点绛:“你去许家一趟,说我要带赵家兄弟去拜访,大少爷想结交一下许少爷,问问他们方不方便。”
点绛应声,赶紧去了。
也不知赵靖立是如何说服的赵靖安,没多久,他就带着赵靖安和赵靖泰一起到了修竹院。
“稍坐,我叫点绛去打招呼了,等她回复咱们再过去。”
不能做不速之客,这是基本的礼节。三兄弟自没异议。
赵如熙说着,估计还得等一会儿点绛才能回来,便不再理会三人,自己回书院去画画。
赵靖泰一直跟着姐姐学画。素描学得差不多后,又跟着她学画国画。
因此见姐姐作画,立刻跟了过去,站在赵如熙身边静静地看着,观摩学习。
赵靖立拉了赵靖安一把,两人也跟在了赵靖泰身后。
赵如熙丝毫不受他们影响,兀自按自己的节奏,画自己的画。
比赛是有时限性的。赵如熙想要画出大气磅礴的气势,原先的尺寸都很大。现在她打算画一些小尺寸的画,势必要在原先的绘画布局上有所削减。如何在削减绘画对象却不影响画的表现力上,她颇费功夫。因此这几日一直琢磨着这个事儿。
她凝神静气一会儿,睁开眼后,便泼墨挥毫。不一会儿,一条湍急的河流便出现在众人眼前。虽没有高峰,河边的树和石头寥寥,河的宽度也只画出了一半,却能让人看出这条河的壮阔和千军万马似的奔腾,心中豪气油然而生。
她新创这画法,赵靖立还没见过。
此时看了赵如熙的画,他顿时惊为天人。见赵如熙放下笔,凝视着画,似乎不满地摇摇头,他不解地对赵靖泰悄声道:“画得也太好了吧?怎么你姐姐还不满意?”
“那是你没见过姐姐真正的画。”赵靖泰摇晃得小脸,万分得意地道。
赵靖立见赵如熙净手,知道她不再画了,赶紧上前道:“五妹妹,我能看看你的画吗?”
赵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