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她还不会去提醒苏氏居安思危,更不会发现赵元坤现在做的下作手段。
赵元坤竟然以纳妾为诱惑,让苏氏的贴身丫鬟给苏氏下毒。孙嬷嬷时刻警惕着,发现苏氏身体不对劲,赶紧一查,就发现了端倪。
想着赵元坤的手段这么毒辣,主仆两人都极为心惊。她们也知道苏家就算知道此事,也对付不了赵元坤。又怕打草惊蛇,引得赵元坤丧心病狂地直接对苏氏下死手。他真要疯起来,让苏氏掉进池塘直接淹死,甚至制造上吊假相都不是难事。
她们虽从苏家叫了些护院、婆子来,但赵元坤是一府之主,又是苏氏的丈夫。他说要跟苏氏同房,把这些人差得远远的,她们也无可奈何。
为避免打草惊蛇,苏氏没有惊动那个贴身丫鬟,只悄悄把药倒掉。有时候那丫鬟盯得紧,她也知道这东西是慢性毒,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要是她身体没有一点变化,赵元坤要怀疑,他愣是把加了药的汤给喝了下。
她知道赵如熙的及笄礼马上就到了,她要拖到这天。赵元坤一定会逼着她来闹事的。今天她才借机会到绥平伯府来向朱氏求助。
“大嫂,我知道错了。我大错特错了。我不该跟你们作对。我对不住你和熙姐儿。”她抓住朱氏的手,哭道。
“请大嫂看在我们妯娌十几年,以及宁哥儿、珊姐儿的份上,救我一命。”
说着,苏氏直接跪倒在朱氏面前。
朱氏看苏氏这样,也是满心复杂。
不管以前再有矛盾,终是相处了十几年的人。让她眼睁睁看着苏氏去死,她做不到。
再者,依赵元坤这疯狂的模样,一旦苏氏去世,他做了某家女婿得了势,肯定第一时间来报复绥平伯府和赵如熙的。
她不能留这条毒蛇窥视伯府和女儿,冷不丁地被咬一口。
“你先起来。”她把苏氏扶起来,对众下人道,“你们都出去。”
待众人出去,彩蝶她们把各处都守住了,不让人偷听,朱氏才对苏氏道:“弟妹,你说,我们怎么救你?”
苏氏一愣,抬起头来看着朱氏,旋即眼神里的光慢慢黯淡了下去。
是啊,绥平伯府怎么救她呢?
不说两府早已断绝了关系,即便没有断绝,他们分家了,婆婆和大伯子也没办法再管着他们。他们说一说,劝两句,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只会加速她的死亡。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么?”苏氏的眼泪簌簌而落,泣不成声,“且不说我不甘心。我的儿女还那么小,要是新人进门,他们……呜呜,他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她重又跪了下去,“咚咚咚”地给朱氏磕了几个响头:“大嫂,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吧。”
朱氏叹了口气,伸手去拽她:“你先起来。你这样就算我想救你,也说不了。”
苏氏赶紧站了起来,强忍住泪水,期盼地望着朱氏。
朱氏坐了回去,没有看苏氏,轻声道:“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就看你狠不狠得下心。”
苏氏疑惑地看着朱氏。
朱氏却没有再说话,端起一旁的茶盏来喝了两口茶。
苏氏猛地瞪大眼睛:“你是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朱氏半阖上眼:“我可什么都没说。这都是你自己说的。”
苏氏没再说话,皱着眉沉思起来。
良久,她抬起眼眸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那你赶紧回去吧。客人都离开了,你还呆在这儿,怕是要被怀疑。”朱氏站起身来。
苏氏对朱氏深深行了一礼,道了一声“多谢”,就匆匆离去。
朱氏望着苏氏消失在院门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回到后院,她先去了修竹院,摈退下人,将这事悄悄跟赵如熙说了。
赵如熙心里一震。她实在没想到朱氏会给苏氏出这样的主意。
她轻轻对朱氏一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跟祖母和父亲说的。”
朱氏点头,摸摸赵如熙的头:“我就知道,我家熙姐儿顶顶聪明。”
她轻叹一口气:“你也别怪我跟你三婶太过心狠手辣。那就是一个祸害,是个疯子,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不处理了,迟早要对咱家不利。他现在能要你三婶的命。等他得势了,就会要咱全家的命。就算为了你和泰哥儿,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我明白的,娘,我知道。”赵如熙道。
她并不觉得朱氏和苏氏做错了。换作是她,她也会给苏氏出这样的主意。
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赵元坤都能给同床同枕十几年、对他一心一意、给他生儿育女的苏氏下毒,这人已彻底泯灭了人性。这样的人不除掉,危害极大。苏氏也会因此丧命。
苏氏死了,苏靖宁和苏如珊在继母手里讨生命,也很难活得下去。
这是三条人命。
赵元坤得了势,想来第一个要对付的恐怕就是她这个连累他一辈子不能当官的侄女,以及压制了他十几年让他不能出头的老夫人和赵元勋。大房整个都得完蛋。
或许会有人说,有人害你,你也不能去害他,而是应该报官,让法律来惩罚他,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可这是古代,人情大过天。如果苏氏报官,且不说她证据是否确凿,只说赵家族长都不可能坐视不理,他不会让赵家出一个杀人犯,影响全族的名声。于公于私,他必然要维护赵元坤。
赵元勋也要被顶到风口浪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