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赵如熙道,“襄阳也算是得到了相应的惩罚了。况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着急,咱们慢慢来。”
来到这时代这么久,她对皇家和豪门贵族也比较了解了。
普通人家的孩子,做错了事都是打一顿;豪门贵族的孩子做错了事,通常是跪祠堂或抄家训,或是禁足。毕竟豪门权贵家的孩子金贵,也不能像打下人那样打他们,他们需要在下人面前维持体面。
豪门贵族都这样,皇家那就更加了。罚跪都不罚了,人家高贵,一般神佛受不住他们的跪拜。惩罚他们用的就是他们最在意的“恩宠”。
有皇帝的宠爱,他们就拥有一切;失去了宠爱,妃子、皇子皇女被打入冷宫,过得连普通的宫人都不如。
萧若羽失去了皇上的宠爱,让母亲、哥哥对她心生埋怨,这已是最重的惩罚了。
当物质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往往精神上的东西都是最在意的。萧若羽失去了她最在意的东西,这惩罚可以的了。
听到赵如熙的回答,萧令衍的嘴角不停地往上翘。
一般的女人,必然吵着闹着要自家男人惩罚得罪他们的人,惩罚越重就越觉得男人对她好。可他家这一个,再明白不过,根本不需要他多言,她就能想得很明白通透。
这世上,还有什么女人能比得上她呢?
……
“伯爷,大喜,姑娘会试中了第二名。”去姑苏府给赵元勋报喜的是高卫强的儿子高升。
赵元勋正在衙门里办公着,算着日子京城已经放榜,家里下人快马加鞭,也应该到这里来报信了,因此他今日一直坐立不安,时不时地都要朝门口张望。
乍一听到长随说高升到了,他连忙从衙门里出来,刚到廊下,就听到了高升这一声叫唤。
张顺有意跟赵元勋交好,也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也紧跟着赵元勋从衙门里出来了,正好把高升这句话听进去了。
他大喜,拱手道:“恭喜赵大人,贺喜赵大人。令千金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么多男考生寒窗苦读,令千金却仍然比他们强,竟然考了个第二,真是太了不起了。今晚我做东,给赵大人贺喜。”
“哎,应该我请客才对。”赵元勋道。
其他衙门的官吏闻讯,也纷纷出来向赵元勋道喜。
大喜的事情,赵元勋刚才说了请客,自然不好只请张顺不请其他人,又朝其他几个拱手道:“诸位一起啊,晚上我作东,大家聚一聚。”
“听说赵大人置了宅子,在下还没去过呢。今儿个得好好参观参观赵大人家的宅子。”刑房典吏古项道。
赵元勋原先是没打算请大家去家里的,打算等一会儿跟相熟的人打听一下姑苏城里哪家的酒楼好,请大家去那里吃一顿。
这会儿听古项这么说,大家都附和,他便笑道:“不过是普通宅子,没什么好参观的。那么就这么说定了,下衙后咱们一起走,去敝宅喝酒。”
赵元勋来时,好些人是不服他管的。有爵位又如何?有背景又如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要是让赵元勋把权力揽了去,就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所以各房典吏明里暗里给赵元勋使绊子。
后来给赵元勋使绊子的人被张顺一一收拾了一通,他们就老实了。
赵元勋原先在五城兵马司,后来又去了大理寺呆了半年,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张顺对他的维护,这些人对他的那点小心思,他都清清楚楚。
不过人在官场,争权夺利是难免的。大家都和和乐乐、佛系谦让,那才不正常。
这会儿人逢喜事,他也想跟同僚搞好关系,干脆借着这机会,所衙门里大大小小的官吏都请了,让大家晚上去家里喝酒。
大家自然无不答应。
“赵大人家里,你去过么?”有人问户房的典吏陈新。
赵元勋除了判案,还管粮草,户房的老吏乌利坤在他新来乍到时想阴他一把,交接时在账目上做文章,愣是被赵元勋带来的账房周凡一眼看出来了,报到张顺面前。
张顺直接把乌利坤撤了职,将陈新提了上来。
陈新知道这位新通判大人能让知府大人这么巴结,绝对是个背景厉害的,对赵元勋鞍前马后的甚是殷勤,也是算是赵元勋来了之后向他示好的第一人。赵元勋平时对陈新也多有倚重,不熟悉的情况都叫他去询问。
“不曾去过。”陈新摇头,“今天正好去见识见识。”
其他人听了这话,都笑了笑,并不以为然。
这位京城来的伯爷,听说是置了宅子,除了知府、同知两位大人,其他人都没去过。但看他的穿着打扮,也不是特别有钱的样子,想来买的宅子也不会有多大。
江南多富商,离京到姑苏来定居的权贵也不少,他们这些府衙的人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那些富商巴结讨好他们,请他们去吃饭,他们可见过不少的豪宅。对于赵伯爷的宅子,他们并没有多少期待。
当天下衙,赵元勋的小厮来招呼,大家便一起出了衙门。
“怎么去?我有马车,几位没乘马车来的要不要上我的车?”有人问道。
陈新道:“不用乘马车,直接走过去也没多远,就在宁溪巷。”
他虽没去过赵府,却是知道赵元勋住在哪里。
“宁溪巷?”大家都诧异地看着陈新。
作为官吏,大家对姑苏城熟得不能再熟。可知道宁溪巷是个什么地方。
那里离最热闹的东安街只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