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是万寿节,皇上萧圪的生辰日。
夺嫡之争虽暗潮涌动,表面上大晋仍然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万寿节不光举国民庆,皇宫也大摆宴席,请了不少的皇亲国戚赴宴。
萧圪有一个心愿,想趁着他过生辰的机会,让几个儿子坐在一起好好地谈谈心,联络联络感情。
几兄弟小时候的感情还是不错的。他希望他们即便不能跟小时候一样和睦,至少也有些兄弟情,多一些礼让,少一些争斗。
他虽然对太子不满意,但仍然没有废太子。因为三皇子这两年的蠢蠢欲动他削弱了三皇子的不少势力。
二皇子一直被他压着;四皇子一向没什么存在感,手中权利没多少;五皇子没有夺嫡之心。几个儿子他都尽力让他们保持平衡。
他自己身体康健,至少再活十几、二十年没问题。他实在没想明白这些儿子为什么现在就这么急于争权夺利。
皇宫大摆宴席,赵如熙这个准齐王妃自然在被邀请之列。
老夫人是国公夫人,一品诰命,现在又是齐王未婚妻的祖母;朱氏虽品阶不高,却也是齐王未来的岳母。两人也在被邀之列。
赵如熙以担心她们安全为由,安排罗氏随着老夫人,陆云跟着朱氏。她自己则带了马凌儿。
马凌儿是马胜和罗氏的女儿,跟着他们也练了一身武功。虽跟罗氏和陆云比差了一些,却也比完全不懂武功的青枫、点绛强。
其实今天的政变不会波及女眷这边,赵如熙之所以这样安排,也是担心有人浑水摸鱼,想对她们不利。有罗氏和陆云在,她就不用那么担心老夫人和朱氏,毕竟她不能时时跟在她们身边。
皇上诞辰,岑贵妃这个主持中宫、张罗宴席的人,自然也在座。
见到老夫人和朱氏,她很是热情,让老夫人和朱氏对这门亲事少了很多担忧。
岑贵妃跟老夫人和朱氏寒暄了一阵,便转头对赵如熙笑道:“你二嫂身子沉了,我担心她累着,让她在我宫里歇息呢,一会儿才过来。怀孕的人有时候脾气不大好,你多包涵她些。”
赵如熙自然听得出岑贵妃指的是原先岑佩璇把她叫进安王府教训了她一通的事。
她笑道:“娘娘言重了。安王妃娘娘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最知规矩,哪有什么不当言行需得我来包涵?”
她对岑贵妃的行事大体满意。至少没有在岑佩璇教训她之后,再把她叫进宫里来训斥一顿,现在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管岑贵妃如何想,大体上能做到相安无事,她就满意了。
她并不强求岑贵妃对萧令衍比对萧令谱好,对她比岑佩璇好。岑佩璇是她亲侄女,远近亲疏在这里摆着,不能要求太多。
赵如熙在安王府受的气并没有跟老夫人和朱氏说。
她这话软中带硬,表面上是称赞岑佩璇,实则向岑贵妃表明态度,不愿意做伏低作小的那一个。
凭什么要她包涵岑佩璇?是仗着岑家,还是仗着她肚子里那块肉?
可老夫人并不知道,客套地谦虚接话道:“我们家熙姐儿性子犟,嘴也不甜。要是平时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倒是得请娘娘您和安王妃多包涵才是。”
这话说得简直完美,赵如熙恨不得给祖母鼓个掌。
老夫人这样说,岑贵妃就不好再提当日那事了。
她笑道:“小熙可是好孩子,你不知道我听说小五想娶她时,有多高兴。”
老夫人自然要谦虚两句。
朱氏听得出赵如熙和岑贵妃刚才话里的机锋。见岑贵妃态度极好,她也愿意拿出善意来回报。
婆媳两人关系好,总比关系不好于赵如熙有利。
她笑道:“听闻娘娘平时睡眠不好。熙姐儿在南阳叫人酿了些酒,那酒对于女子最是适合。等酒酿好了,我让她给娘娘送些来。娘娘每日临睡前喝一小杯,对于改善睡眠、美容养颜有极大的好处。”
岑贵妃一生荣华富贵,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唯独对于自己的容颜极为在意。
一听这话她就极感兴趣,转头问赵如熙道:“什么酒?你还会酿酒?”
“是我在南阳时叫人整理出来的方子,再加以改进酿的,叫封缸酒。”赵如熙道,“因为新酿,味道还不是很好。需得再埋上两年味道才最佳。”
老夫人在旁边笑道:“这酒确实好。我回京的时候路过南阳,在南阳呆了几日,熙姐儿给我喝过新酿出来的酒。那酒因为时间关系味道不怎么样,但效果却是挺好的。我喝了之后睡觉都香了不少。平时睡到三更总要起夜,然后半宿睡不着。喝了那酒后一睡到天明。”
岑贵妃一直为失眠所扰,听到这话大喜,连忙对赵如熙道:“也别等味道好了。多少苦药我都喝下去了,也不差这点味道。你那里要是还有,就给我送点儿试试。”
“好。”赵如熙点点头。
“母妃,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忽然一个幽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赵如熙转头一看,正是挺着个大肚子的岑佩璇。
“璇姐儿来了?来,快坐。”岑贵妃朝她招了招手。
岑佩璇看了早已站起来朝自己行礼的赵家三人一眼,只微微颔首,就捧着肚子坐了下去,不笑也不说话。
岑贵妃见了,眉头皱了起来。
朱氏还是第一次见岑佩璇,见她是这种态度,神色就淡了下来,对岑贵妃道:“娘娘您忙着,我们去那边歇歇。”
岑贵妃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