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卫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那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他活了二十七八年,头一次见到这样说话的女人,不,是头一次见到这样说话的人!
陶真真感慨完放下手,一转头看到他那傻样就明白自己刚才的话吓到他了,她朝他讪讪的笑,“那啥,我就是一时感触,你当没听见就好,嘿嘿,当没听见就好。”
杨卫国的眼角抽了抽,他是想当没听见,可可能吗?
他沉吟着道:“那个,这话你以后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可别当着外人的面说,村里的人还是挺讲究这些的,这样不太好。”
咦,别当着外人却可以当着他的面?难不成他把自己当成是“内人”?
陶真真赶紧摇头,看他面露不悦知道他误会了,忙又点头,“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会当别人面说的。”
二人回到家,家里正忙着,虽然不富裕,但用老太太的话说:“穷有穷的过法,难不成穷就不认姑娘了。”
陶真真严重怀疑,这话是针对她们陶家说的。
陶家可不就是不认姑娘嘛,自打姑娘出嫁,回家空着手肯定就没有人理,连初三这种走娘家的日子都没有人管饭。
可她表面上还是陶家女,还不能不为自家辩上几句:“唉,都是穷闹的,妈说得对,穷有穷的过法,我看咱家就挺好,有人情味!”
她说的特认真,老太太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她当没看着,继续说:“不过各家有各家的过法,这样也挺好,自家吃自家的,谁也别挑谁理。”
反正就是都没错。
这是她第一次见陶家早已出嫁的两个姑娘。
大姑娘比杨老大还大几岁,看着很是苍老,穿得衣服打着补丁洗得都泛了白,看来日子不好过但是个干净人。
杨大姐一家六口都来了,大的是个姑娘和杨老五同岁,就是生日小一点。最小的儿子才八岁。
杨二姐在家里排行老三,她比杨老二和杨卫国大不到两岁,长得眉清目秀,说话细声细气,不看人只听声音还以为是个小姑娘。
她听隔壁李婶说过,这位杨二姐嫁到隔壁公社的一个什么主任家里,公公很有权,丈夫很疼她,她享福得很!
对此陶真真持怀疑态度,要真疼她,有这么强硬的关系在,杨家当初还至于被二嫂的叔叔吓住不得不娶了她进门?
不过,杨二姐对她倒很和善,不像杨大姐,那严肃挑剔的目光不住的打量着她,最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离得远都听过你的名声可不咋的,我们家不嫌弃你,你可要知好歹,进了我杨家的门,以后可得好好和老三过日子……”
杨卫国皱了皱眉,打断了她的话:“大姐,你不是最讨厌那些说瞎话传老婆舌的吗?真真很好,你别听外面瞎说。”
陶真真虽说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但也没打算轻易就认下这些话,不过没等她说话,杨卫国就替自己出头,还是挺让她满意的。
就是就是,虽说是假的,可旁人不知道啊,她这样不客气的说你媳妇那就是打你的脸。对,就是这样,怼回去!别客气!
杨大姐的眼神和老太太一模一样,都很凌利,看人带着打量、审视的目光,好像对方是待价而沽的货物。
听了老三这话,眼神再看她都有些不一样了,才不过一个月就把老三的心收拢过去,真是个厉害人!
她刚要开口,被杨二姐拉了一把,她柔柔的声音响起,“大姐,我看真真也挺好,你啊,就是太担心卫国了,你放心,真真这面相一看就是个有福的,肯定能和卫国把日子过好。”
听听,人家这才叫说话。
又温柔又会说话,杨大姐刚才嫌弃的话被她这么一说就完全变了味道。
啧啧,陶真真看着她两眼发光。
前世她就羡慕那些会说话,说话婉转好听的人,自己始终没学会,本来不会也没啥,关键是她来了杨家以后,怼人的话学多了以后,好像有些改不过来了,就是不怼人的时候那话也有些生硬听着不柔婉。
其实是她想多了,她说话不像南方女子那样娇柔,可是清脆,自有她的一番风格。
她不知道,其实很多人都很羡慕她呢,声音好听,干不拉脆。
杨二姐只有一儿一女,男人长得瘦弱矮小,用陶真真的眼光,觉得他是真配不上杨二姐。
家里人一多,格外热闹,就连午饭,做得也格外多。
史玉清小声和她嘀咕,“别看平时……舍不得,都留着过年给她姑娘呢!”
老太太这点倒和当时农村很多人的想法不一样,还挺让她欣赏的。
还是那句老话,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现在她挺欣赏,以后嘛……
陶真真无所谓的道:“毕竟是亲姑娘,一年来这么一回两回的,留些好的也是应当的。”
史玉清听着这话头没再吭声。
陶真真见身旁没动静了,也不在意,见朱玉霞去掀锅,就上前去帮忙。
虽然也掺了玉米面和高梁米面,但比他们吃得馒头明显白不少,陶真真那句“大白馒头上了席”差点就顺口溜了出来。
小鸡炖蘑菇,酸菜炖白肉,一条尺长的鲤鱼,土豆干炖肉,还有一碗扣肉。其余的就是炒干豆角丝,炒干辣椒丝,炒土豆丝,炒胡萝卜片,炒粉条。
按史玉清的话说,这可比年三十儿的年夜饭丰盛太多。
等上了桌,她才知道,这鱼、扣肉还有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