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愣了,还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好像以前村子里有那样又懒又馋的老娘们这样说过,村民们都很鄙视,馋就馋吧还说得那么好听,那脸皮咋那么厚呢!
可小妹这么说,她却觉得是为了自己好……
二姐果断把村里那些又懒又馋的娘们和自家小妹的形象断开,吃着嘴里的包子,觉得得香想让人再咬两口,可是又不舍得,她有些纠结的看着那被咬下来一口的包子,犹豫着是该放起来还是该接着吃掉。
陶真真帮她决定,一边握着她的手往她嘴里塞一边嘀咕,“快吃吧,都这样了一会馅掉了多心疼啊……”
二姐吃着吃着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二姐从小干活,有劲,可不是陶真真能比的。这年代农村穷得吃不上饭哪有什么轮椅,她在前面背着二姐走得飞快,陶真真帮她拎着行李,累得气喘吁吁的连跑带颠去了车站。
“我这要没来,这些东西你可咋拿?”
二姐擦了把汗,笑道:“你没来有没来的拿法,反正能折腾去就是了。”
大客车来了,等车的人一窝风的往上挤,售票员喊道:“都等等,先让病号先上。”
他们属于短途是没有座位的,售票员直接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二姐夫,二姐连声道谢,售票员摆了摆手,“行了赶紧扶好他,一会晃,别把他摔了。”
陶真真并没有在乡里下车,而是一直坐到离二姐家有二里的路口,把二人送回家,这才匆匆往家赶。
二姐追回来,“你等一会,你着啥急,歇会喝点水啊……”说着往她兜里塞了什么东西,推她道:“快走吧,一会儿天黑不好走了。”
陶真真有些无语,这是留我还是撵我啊!
二姐已经返回院里,她边往外走,边掏出兜里的东西,手里黑乎乎干瘪瘪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果干?看二姐偷摸塞给她的举动看,弄不好是她留给孩子们的零嘴,反正是当成好东西的。
回到家,杨卫国还没下工,她去前屋说了一声“我回来了”就回了自己屋生起火来。
老太太出去上茅房看到后院烟囱里冒起了烟,骂了几句“就知道费柴禾……”之类的话进屋了。
之前在医院里,二姐已经教过她怎么生豆芽,她回去一眼就看到地上放着两个柳条背筐,筐里铺着一块泛了黄的粗棉布,她有些意外,小声嘀咕,“这不是要给我生豆芽用的吧?想的还挺细的。”
一般人家里也就用个盆,可要是拿出去卖用盆显然是不行的,这两个柳条筐用起来就方便多了。
说干就干,按二姐教的,她一步步弄好后,想找块湿布盖在上面,可找了两圈也没有,她拿了那块白天就收起来的布料有些犹豫着,杨卫国回来了。
“你在干啥?”杨卫国吓了一跳,“这布料是给你留着做衣服的,你要铰了白瞎了。”
早上走得时候还在跟他置气,说是不用人家的绿豆,可一天下来,连招呼都没打都把豆子用了,她不由有些尴尬。不过,她自我催眠能力很强,她当早上没有发生不快似的,立刻道:“可是二姐说这上面得盖东西不能透光,要不然该绿了。”
杨卫国看她那透着娇憨的表情知道她已经不生气了,有心想逗逗她,“绿豆芽不就是绿的吗?难道还能长出红的来?”
她翻了个白眼,没看到猪跑还没吃过猪肉不成?
杨卫国纠正:“是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
傻!
那是什么年代留下的话,现在什么年代,等再过些年你就知道,大部分百姓只吃过猪肉没见过活猪了……
杨卫国想了想出去了,不大一会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破木盆和一件旧的蓝色花布衫,盆扣在筐上,再把衣服用水投湿了盖在盆上,“这样就行了。”
陶真真指着另一个筐,“这还一个呢?”
杨卫国把家里的破脸盆用上了,又找了件自己的打着补丁的破单衣放上,齐活!
陶真真问:“你哪淘来的那盆和衣裳?不会是丫丫妈妈留下的纪念吧?”要真那样还是别用了,不如用她自己的。
“……不是,”犹豫了下,杨卫国回道:“是我妈留下的,我留着当纪念的。”
那是他妈最后一件遗物,他一直藏着,可是时间久了,衣服不久旧,竟然一用力就撕裂了,显见是布料糟烂了。
“啊?那你怎么用了?不留着了?”
“不了,都烂了,正好用上,让它发挥出最后的一点价值吧!”
陶真真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不过她也没问,这个话题太沉重,她转移了话题:“二姐说帮我打听打听谁家有绿……”
当地的生产队很少有种绿豆的,那玩意不当饭吃,有那地有那时间不如种苞米,所以她也没抱希望。
说了几句话,二人去前院吃饭,陶真真有些意外的发现,今晚的老太太虽然对她还是冷漠的说几句刺话,却没有骂人,这可破开荒的第一次。
别说,这样的老太太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随即她就笑了,她可真是贱皮子,这才几个月她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竟然一晚上没听到老太太骂人声感觉不习惯了呢!
这也太可怕了!
饭吃得差不多了,老太太开口了。
“老三媳妇,你的事,你大哥和老三都跟我说了。”老太太一开口让陶真真愣了一下,她的事?她的啥事?
不过转瞬她就明白了,她看了眼杨卫国,你刚才怎么没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