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瑾当时为了省事且保密,并没有告诉步骘“陆逊”的存在。
这会儿听闻步骘口中蹦出陆逊两个字,诸葛瑾血压顿时飙到天际,居然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蒙了过去。
步骘也傻了。
他赶紧叫来医匠,众人七手八脚地把诸葛瑾抬到榻上,这才发现诸葛瑾居然双手不住的发抖,情况颇有些不妙。
“这是怎么回事?!”
周泰大步闯入帐中,见诸葛瑾突然变成这副模样,顿时一脸懵逼。
步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如实回答道:
“我……我只说伯言改名叫陆逊,
子瑜就,就成了这副模样了。”
众将:……
·
诸葛瑾醒来的时已经是第四天的晚上,
他的长子诸葛恪听说父亲病倒,赶紧从夏口赶来,
见父亲终于醒来,诸葛恪大哭道:
“父亲,父亲你终于醒了,吓煞孩儿了!”
面色惨白的诸葛瑾的嘴唇嚅嗫了几下,枯瘦的双手紧紧攥住儿子的手掌,艰难地道:
“我现在,在何处?”
“在,巴丘啊!”
“陆议,不,陆逊呢?”
诸葛恪端来米粥,咬牙道:
“还在此间。”
他服侍诸葛瑾喝了些粥,诸葛瑾见儿子面色不善,道:
“出事了?刘禅打过来了?”
“这倒没有。”
“那,那是怎么了?”
诸葛恪哪敢在这时候气诸葛瑾,他苦笑道:
“父亲,先吃些……”
“我问你到底怎么了!!”
心忧战事,诸葛瑾是一刻也不能等了,
他连声咳嗽,眼看又是要昏倒,诸葛恪赶紧拉住他的手,让他轻轻躺好,缓缓地道:
“两日前,油江口水军出动了!”
诸葛瑾攥紧拳头:
“然后呢?”
“陆逊让诸君严阵以待,
我等所有船只列阵,小心敌军埋伏。
可直到今日,敌军的船还没来……”
“还没来?”
油江口往洞庭走是顺流,
吴军的侦查船见敌军大举出动,立刻纷纷回来报信,船队就在巴丘沿岸摆出祖传一字长蛇阵,等待刘禅军水师到来。
可怎么过了这么多天,愣是没有见到油江口的水师主力?
不对劲啊……
诸葛瑾赶紧起身,在诸葛恪的服侍下穿好鞋,晃晃悠悠走出帐外。
巴丘,吴军的水师都在严阵以待。
为了防止刘禅的诡计,岸上已经积攒了大量的河沙,
一千多吴军将士昼夜不停沿江巡逻,随时等待刘禅军的到来,
可没想到等了好几天,仍然没看见敌人的踪影,
这让众人一时都摸不到头脑。
“陆逊贼子!”
诸葛瑾急的咬牙切齿。
好你个陆逊,之前刘禅准备不足,你不趁机猛进,
非得说刘禅别有用心,现在平白耽误这么久,刘禅定然准备充足,
到时候不知道要损伤多少好儿郎的性命了。
虽然当时众将一致赞同陆逊的主意,但算计失败,诸葛瑾还是第一时间把黑锅扣在了陆逊身上。
刚刚改名的陆逊一脸茫然,
在听说刘禅军的水军出动时,刚改名的他心脏一阵狂跳,以为自己一战成名的机会来了。
可苦等了两天,别说刘禅军的水军主力,洞庭湖上连一条船的影子都看不到。
他不死心,派兵沿江巡查,居然仍没有发现敌军的船队。
难道他们刚开出来就回去了?
这让他非常懵逼。
“将军,找遍了,根本没有发现蜀军的踪迹,
蜀军可能已经退去油江口了。”
步骘早就发现情况不对,
他派出众将沿江侦查,以期发现刘禅军可能存在的埋伏,
但找来找去,都是一无所获。
“找什么!
找什么!
尔等都中计了,尔等都中计了!”
一向稳重大度,温和仁善的诸葛瑾压不住胸中的邪火,
他头上青筋根根绽出,冲着江边的一群吴将暴怒道:
“尔等中了刘阿斗疑兵之计!疑兵之计啊!
我等本就缺少粮草,在此多呆一日,便是消磨自己一分!
那刘阿斗背靠坚城,多守一日便是多一份胜算!
尔等坐拥战兵数万,竟被刘阿斗几艘破船吓得不敢下水!
我不用尔等去,只消本部五千,便可踏破油江口,生擒刘阿斗!”
“子瑜,你醒了!”
直到这会儿,东吴众将才发现诸葛瑾醒过来了,
众人纷纷围上去,诸葛瑾却愤怒地一甩袖子,道:
“子山,我就问汝敢不敢去!”
步骘浑身一震,厉声道:
“这是什么话?
我受至尊大恩,当率军与贼死战!
去,我为前锋!”
潘璋也打蛇随棍上,喝道:
“我潘璋愿为前驱,踏破江陵,生擒刘禅!”
周泰这会儿也终于坐不住了,大喝道:
“何需公等?
我自上阵为吾儿报仇雪恨!”
一时间,众人齐声呐喊,倒是显得陆逊落寞了,
他张张嘴,却终究没有跟着众人一起呐喊,
迎着诸葛瑾愤怒地眼神,陆逊无奈之下只得再叹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刘禅到底在想些什么?
种种问题,他无法回答,只是觉得刘禅用心颇深,背后一定藏着巨大的阴谋。
跟这种人作战,一定要小心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