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光斗刚才被刺客一拳打晕,此时才慢慢醒来,恰好听到这个人的一番话,他心里恨魏忠贤,只觉得这个人的话说到他的心里,不由得心里暗暗喝了一声彩。
“师叔,我们死不足惜,只是忠儿年纪幼小,白白的送上一条性命》”那个人对同伙说道,心里有无限痛惜之感。
“我们死不足惜就是杀不了熊廷弼,乡亲们还要遭殃,忠儿和我们一起慷慨赴死,倒是我们一起照顾他,大丈夫死又何惧”。这个声音有点苍老,两个人无视大帐里众人,聊起了后事。
左光斗突然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惊,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像是一位故人,由于大帐里灯光昏暗,看不清刺客的长相,他一直没有注意这几个刺客的五官。
他靠近那个刺客,这时才看清了那个声音苍老的刺客的面容,只见他须发花白,六旬左右的年纪。
“朱老前辈,怎么会是你啊”。左光斗吃了一惊,面前这个老人,正是一位故人。
那人听到左光斗叫出来他的姓氏,自然吃了一惊,也细细的打量左光斗。
“你,你是左大人“那人吃了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人看到左光斗在这里,显然他也感到特别意外。
“朱老前辈堂堂英雄,怎么做起刺客来了”。显然,左光斗有点不相信。
“左大人,朱某虽是一介武夫,但也知道礼义廉耻四字,熊廷弼投靠阉党,我们豫西连年荒旱,饿殍遍地,可朝廷不知抚恤,依然重税加赋,弄的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有一些饥民抗拒官府,而熊廷弼派兵镇压,那些兵将只知道杀良冒功,百姓为此丧命的不计其数,我们师徒为民除害,才不惜身家性命来刺杀他”。那朱姓老者见左光斗在此,知道左光斗肯定与熊廷弼有关系,又知道左光斗是朝廷重臣,就说了这番话。
众人听到那刺客与左光斗的对话,知道这刺客与左光斗的渊源颇深。
“朱万全,你怎么这么不长进,尽作这些鸡鸣狗盗之事”。说话的是老公公杜孤鸿,他在帐篷里听到左光斗喊到有刺客后,见周阳疾奔而出,知道他能对付的了刺客,老夫妇俩就没有出手,那几个刺客穿着军士的服装,脸上也抹了锅灰。老婆婆李横秋觉得有一个人的身法武功似乎见过,可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直到左光斗道出刺客姓朱,老翁才猛然想起,这个人是豫西侠盗飞天神鼠朱万全,这个朱万全三十年前就已成名,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好汉。多年以前,杜孤鸿老夫妇和他曾有过交情,那时他们老夫妇还是中年,朱万全也刚过而立,斗转星移,几十年一晃而过。他们已是白发苍苍,而朱万全也是满脸沧桑。
“杜大哥怎么会是你”。朱万全也认出了杜孤鸿,在这里猛然遇到熟人,显然吃惊非小,又见李横秋也在,又叫了一声:“杜大嫂,一别几十年,恕小弟绳索在身,不能给大哥大嫂见礼了”。
熊廷弼见左光斗和杜孤鸿夫妇都认识这名刺客,知道是他们的故人,就吩咐人给他们松了绑,那少年刺客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熊廷弼急忙找人来为他包扎。
朱万全见熊廷弼如此做法,不仅长叹一声,他知道左光斗为官清正,熊廷弼和他在一起,肯定熊廷弼也不是那种贪官污吏。
“朱英雄”。熊廷弼见朱万全和杜孤鸿以兄弟相称,知道二人有交情。“我一直忙于公务,朝廷让我清剿流寇,我手下的兵丁如何清剿,我也不得而知,如有你说的杀良冒功之事,我一定严惩不贷”。
“大人”听熊廷弼如此说,朱万全也客气起来,“流寇乱起百姓深受其害,盼着官府清剿,可官兵来了,比流寇还要凶残万分,流寇也就强抢财物,一般不肯伤人性命,而官兵一到,不管百姓还是流寇,统统杀之。我们看到他们打得是熊大帅的旗号,才想到刺杀熊大帅来给死去的乡亲们报仇。”
“看来我对手下人有失管教,以至于百姓怨声载道,你们回去吧,这次,我不怪你们,是我对部下约束不力”。熊廷弼对刺客们道。
众人不禁佩服熊廷弼的肚量,刚才这四个人差点取了他的性命,而知悉实际情况后,竟然二话不说的放了四个人,果然做事光明磊落。
见熊廷弼如此,朱万全立即感到羞愧无比,懊悔自己的莽撞,差点铸成大错,“以后大帅有用到朱某之处,朱某万死不辞,我们四个人的这条命就是大帅的”。朱万全果然是豪气干云,恩怨必报的性情中人。说罢,又向左光斗和杜氏老夫妇深施一礼,道:左大人,杜大哥,杜大嫂,后会有期。他知道,是这三个人救了他们的性命。
“朱老前辈,大营正是用人之际,可不可以留在军营,助大帅一臂之力”。左光斗道。昔年,朱万全有案子犯在左光斗之手,左光斗见他是一个侠义之士,尽力为他开脱,他才得以保全性命,内心一直对左光斗感激不尽。
“左大人,朱某必须赶紧回去向乡亲们说明白,要不然他们不见我们回去,肯定知道我们被抓或是身死,还会派人来刺杀大帅。不过左大人你放心,以后有什么用的朱某之处,朱某万死不辞”。他这番话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