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借着闪电的余光看着两个人相斗。王公公被董克军挑开发髻,头发披散开来。周阳看到他步伐愈来愈慢,体力渐渐不支。董克军的短枪却一枪快似一枪,枪尖不离王公公的诸身要害。那个被他们称为殿下的,也挺剑来斗董克军。
“殿下,得罪了”董克军道:“我虽背叛殿下,但绝非我所愿,这几年跟随殿下,殿下待我不薄,我深感厚恩,一旦殿下身死,董某绝不偷生,一定追随殿下于地下,来世再报大恩大德”。他嘴上说着,招式丝毫不缓,手里的短枪一阵急攻。不过他说的这话语气里倒是特别诚恳,他知道不杀这位殿下,自己家里人会无一幸免,而杀了殿下,自己也没有活路,倒是自绝方为上上之策。他认为,以自己的性命换取全家人的性命,这笔买卖只赚不赔。
“董克军,你不要假惺惺,算我瞎了眼,没有看清你的狼子野心”。那个殿下厉声呼喝,手里的剑也是丝毫不缓,他和王公公双战董克军。外面来的人都站在天井里,周阳虽然能看清屋里的打斗,但殿堂外的人绝对不会看到屋里的打斗情况。
董克军一起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死了姓刘的那个大内侍卫,一下子去了个劲敌,那个人的武功并不比他低,要是真刀真枪的他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但是趁着他毫无防备之时突施杀手,竟然一击成功,除掉了姓刘的侍卫,至于王公公和殿下绝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就没有叫外面的帮手。
此时,董克军对王公公和殿下又是一番暴风骤雨般的攻击,王公公渐渐退到供案边,周阳现在只看到他们三个人六只脚在不停的挪动,雨逐渐在减小,外面的人点起了灯笼,借着透进屋里微弱的灯光,周阳在分辨那只是王公公的脚,哪只是殿下的脚,哪只是董克军的脚。
“啊”只听王公公大叫一声,看来被董克军刺中了一枪,手里的剑“嘡啷“一声掉落在供案前,周阳一看,自己的手正好能够拿得到剑柄。
“王公公,殿下,董某得罪了,”看来董克军已经制住了两个人,可能短枪已经顶住了王公公的喉咙,王公公在往供案一旁退,而董克军也在一步步的往前逼进,周阳看到董克军的双脚就在他的面前。他一下子想起来三师叔祖于圣城被程千寻下毒害死的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魏忠贤,而那个殿下还要剪除魏忠贤,那殿下就是魏忠贤的死对头。而这个董克军,卖主求荣,绝不是什么忠义之人。周阳想,如果自己不出手,这两个人就会死在董克军的短枪之下。想到这里,一股侠义心肠油然而生。他悄悄握紧了王公公掉在地下的剑柄。知道自己毫无内力,要是一击不成的话,恐怕自己也会送掉性命。他轻轻的抬起宝剑,用足力气向董克军的小腿砍去。
董克军正欲挺起短枪刺死殿下和王公公二人,他胜券在握,根本想不到这屋里还有别人。没有提防到供案下会有人向他突袭。此时屋里光线太弱,他又背对着周阳,王公公的剑也不是寻常之物,是一把难得的宝剑。待到董克军感到小腿一凉之时,早已避不开周阳用力砍来得一剑,他大叫一声,委顿在地,一只脚连着半截腿肚已经被周阳砍了下来。王公公和殿下正在闭目等死,忽然听到董克军的惨呼之声,周阳早已撒开剑柄把手缩回供案底下。王公公和殿下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被齐齐砍下的董克军的一只脚,鲜血淋漓。而董克军疼痛难忍,倒在地上大声惨呼,他偷袭人一招得手,而此时又反被别人偷袭,报应何其快也。
殿堂外的人听到董克军连声惨呼,再也耐不住性子闯了进来。他们提着灯笼,周阳一眼就认出来为首的那个人正是到熊廷弼大营传魏忠贤口谕的曹公公,怪不得刚才说话的时候,故意压着嗓子。而另外几个人正是那天截杀左光斗的砀山六魔,这些人在那天欲刺杀左光斗时,被他和灵儿姐杀了个人仰马翻。
“信王殿下”曹公公称呼到“你一直给九千岁过不去,九千岁怕你成了气候,日后找他的麻烦,他吩咐老奴早送殿下归西”。看来他无所顾忌,开始尖着嗓子说话。
“曹化淳,你敢刺杀信王殿下,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大明朝廷对你有恩,你怎能干当魏忠贤的走狗”。王公公虽然是尖着嗓子,但语气严厉,大声呵斥
“王承恩,我效力大明朝廷不假,但大明朝廷把我当狗腿子一样看待,是九千岁一手抬举我,我才做了人上之人”曹化淳道:“知遇之恩不可不报”。
“曹化淳,你杀了我可以,可不可以放了王公公”。信王殿下大声道
“信王,九千岁不让我们留下一个活口”曹化淳道,又见董克军在地上连声惨呼,不由得皱了下门头,砀山六魔中一人挺刀就向董克军的心口刺了过去,董克军无力躲闪,正中心口。大叫了一声,“供案下有人”就气绝而亡。
听到董克军如此说,曹化淳和砀山六魔往后退了一步,而供桌下的周阳又握住了刚才那把宝剑的剑柄。
“哪位兄台在此,曹某失敬了”。曹化淳尖着嗓子道,他不知道供案下面是什么人,听董克军临死时的语气,对供案下面这个人似乎感到很恐怖。
周阳不敢答话,此时,他知道自己也搅在这汪浑水当中了。砀山六魔可丝毫不迟缓,其中两个人制住了王承恩和信王殿下。余下的四个人拿起兵器就向供案攻了过来。周阳忽然想起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