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得了禀告皱眉道:“她又来做什么?”

“说是来给老太太请安的。”

贾母冷笑道:“她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吧?”

下人不敢多话。

贾母淡淡的道:“请进来吧,总不能老是让她站在门口吧。”

王夫人一进门就哭天抢地,“老太太,宝玉他,宝玉他一直都不醒啊。”来看贾母,也得找给借口不是,这个可是现成的借口。她就不信了,就凭贾母宠了贾宝玉十多年,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贾母果然心一紧,张口正欲问王夫人贾宝玉的近况。随即脸就是一黑,代善的话言犹在耳,她还没忘呢,王夫人这是来提醒她犯过的错吗?

“王氏,老太爷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你是他娘,为了他,什么赐婚,什么金玉良缘你们都闹完了,他都还不醒,你们来找我有什么用?”

王夫人一看,贾母居然这样说,更气了,拍着身旁的花几道:“老太太,怎么说宝玉也是贾家的子孙,他现在这样,也是被袭人那贱婢祸害的,袭人,可是老太太赐到宝玉身边的。”

哼哼,一切的起因都是袭人那个贱蹄子,若不是她进谗,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而袭人,却是贾母赐给贾宝玉的,推祸始源,她不找贾母的麻烦,找谁的麻烦?

你这个时候,想起祸根是谁了?

贾母被王夫人的无耻气得一个倒仰,“我赐的袭人?她不过就区区一个二等丫头,还是外面买进来的,上面还有晴雯在上面压着,她能做什么?若非是你抬举她,她能在宝玉院子里兴风作浪?”

一想到当日王夫人突然抬举袭人,停了自己这边的月列,转而由王夫人直接发姨娘的月列银子,贾母就觉得自己的脸被王夫人打得好疼。

王夫人也被贾母的话堵的心口疼,说来说去,又是自己害了儿子。

心虚气短的她拿帕子把脸一遮,“宝玉,我的儿啊,都是为娘害了你啊。”

贾母想着贾宝玉也是心疼,毕竟她捧在手掌心养了十多年啊!

她心一软,几乎都要开口让他们母子回来了,可是一下想到贾代善说的贾宝玉是祸根孽胎的话就心惊胆颤,她若是把宝玉接回来,老太爷会不会不许她入祖坟?!

一念及此,贾母被吓出一身的冷汗,若真到了那地步,她该怎么办?

做个孤魂野鬼么?

只能在外面游荡么?

刚刚软下来的心陡然刚硬,“罢了,他若就此去了,也算是替我贾家挡了一劫,也不枉我与他祖孙一场,疼了他哪么多年。”

王夫人心都凉了,昔日把贾宝玉捧在手掌心的老太太,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还能指望什么?

人家是真把她们娘儿母子当祸害了,她们过的越苦,只怕人家就越高兴。

她到底是勋贵人家的女子,当了贾家近三十年的家,她的傲气还是有的,将头一抬,“不说到袭人,我也想不起她,不知道衙门里是怎么判的?”

贾母淡淡的道:“九省提督对这方面,比我们更方便吧。”

现在贾家除了她身上还有诰命,其他人可都是平民了,在这方面根本就使不上力。

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啊!

王夫人总算是出了口恶气,昔日的优越感又回来了,微微欠身,“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搅老太太了,还是我自己回去找我哥哥想办法吧。”

国公府又怎么样?

到现在还不是什么都不算了,还是得靠我二哥。

王夫人目光一冷,等她二哥回来,看她不要贾家的好看?

贾母看着王夫人的样子也是恼怒,虽然知道不能再与二房多往来,可是看着平时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王夫人陡然一幅飞扬跋扈的样子,也是觉得心塞,原来以前她在我面前的孝顺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只怕早就想这样做了吧。

“老太太,”王夫人又说起袭人,“这袭人也是个淘气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再不知道她竟然是这样的人,宝玉的私库,几乎没有被她搬空了。衙门里的人去她哥哥家,都还翻出好些宝玉屋子里原先的东西,还有好些被他们卖了,现在正卖了他们的房子产业来抵债呢。”

老太太,这个可是因为你的缘故给我造成的损失,你总该补偿我一点儿罢。

贾母险些没有被她噎死,说实话,王夫人越过自己直接给袭人发姨娘的银子,而袭人却是自己房里赏给贾宝玉的人,这一举动,本就打了贾母的脸,贾母哪里还待见袭人?

现在再一听袭人偷窃,那简直就是活打自己的脸啊!

听王夫人如此说便道:“倒是二太太说的好,这袭人我原本看着还好,怎么会变成这样?既然你已经如此处置了,那就依了你,你觉着该怎么处置好就怎么处置了吧。”

哼,袭人那丫头在我这边要多老实有多老实,怎么到了你那边就做妖?

可见袭人背后就是你在支持,关我什么事?

我没找你算账都算好了,你还想来拉扯我?

王夫人被贾母一提,也是恨的咬牙,个死老太婆,怎么记性还这么好,处处揭我的底,只能忍气道:“想着毕竟是老太太这边的人,媳妇也不好擅专,是以过来问问老太太,如若老太太不同意,媳妇就把人送过来。”

我还没被你们气够?

贾母是再不想管贾政一房的事了,冷着脸道:“我不管了,也管不了了,就由着你处置罢。”

王夫人这简直是活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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