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全长安只要你不是个死人,基本都知道。

史湘云咬住唇有些心惊的问周嬷嬷,“嬷嬷,我……我该怎么办?”

说起来,贾母对她也是有抚育之恩的,若是贾母找上门来,她该怎么办?

就为了这个,她都不敢派人去保龄侯府问询。

就怕提醒了贾母,到时候贾母想起她这个娘家的侄孙女来。

而且,如果贾母找上门来,她该怎么应对?

史湘云光是想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实在是太难了!

她才多大?

即便是比起黛玉,她也要小将近两个月啊。

请原谅她对面前如此复杂的局势应对无能吧。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以前对史鼎与史鼐兄弟的不满,给两个都去了信,大致把长安这边的情况提了提,希望他们派人接自己过去。

她这个时候半点儿也不嫌弃福建那边远了,还巴不得越远越好。

至少,她就不用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了。

贾宝玉她已经不敢想了,那样恶毒的母亲,现在再加一个口是心非的宝姐姐,除非她想死,她才会往那火坑里跳。

自嘲的一笑,她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二太太与宝姐姐是这样的人呢?

幸好,叔叔和婶娘另外给自己选了人家,不然的话,自己,真不知道以后是个什么下场呢。

她竟然是错怪了叔叔婶婶,虽然他们逼着她做女红,可是婶娘和姊妹们不也跟自己一样,全部都要自己动手。

且不说远了,昔日老太太那般宠林姐姐,可林姐姐的女红比姐妹哪个都好,便是自己都得自认不如。明明平时也不见她怎么动手,可是女红却是哪么的精致绝伦,委实是,也忒让人心里难平了些。

一个人,怎么能出色成哪样啊!

且不提史湘云的心思,远在福建的史家兄弟也零零落落的接到了关于长安这边的变故。汗都被吓了一身,不得不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跟着贾家下注,而是老老实实的投了新帝的门庭,不然的话,他们说不定比贾家都还要倒霉。

保龄侯夫人试探道:“要不,派个人去将云儿接回来?”

史鼐道:“二嫂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姑姑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来,想必贾家已然是山穷水尽,既然亲外孙女的家产都能打主意,这侄孙女只怕就更不敢想了。”

史鼎叹道:“三弟你到底是这边主事之人,是万不能走的,我想着,孩子们也渐渐大了,不若派了老成的家人,带了他们出去见见世面?”

他是不敢去的,若是贾母到时候有什么要求,他能说‘不’吗?

还不如让小辈们的话也做不得主,决断不了的事往大人们身上一推,姑母想来也不能逼着小孩子去做什么吧?

忠靖侯夫人就有些不大乐意,“不是我说,二哥也想想,这一路上可容易,孩子们也还小,若是路上有个什么闪失?……”她不敢说下去了。

现在大周朝可不安定,若是儿子出了什么事,她以后敢指望哪个?

史鼐拍了板,“什么闪失,他们到底比云儿大吧?自家妹子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也合该出力。”

虽然史湘云的确不懂事,可是那是他兄长的唯一骨血,若是任人欺负了去,人家以后怎么看待他们史家?

所以说,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给兄长一个交代,他们都必须去长安一趟。

“借口也容易,二哥与我在这边都是有实缺的,委实是离不得人,就烦劳二嫂带着峻儿他们去走一趟了。”

他转头对着保龄侯夫人,“烦劳二嫂了,若是条件允许,与冯家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提前将婚事完了?”

史鼎摇头,“我看不容易,一来云儿才多大,二来,老三你不是说只怕京中要出事,这才设法派了外放,我想着,左右云丫头还小,不若将她带到这边,等你任期满了再说。”

这意思就是要隔岸观火了,将史湘云带开,若是京城真有什么变故,史湘云未嫁,自然也找到借口推诿开了。

史鼐一想,这样也好,便道:“那就照二哥说的办吧。”

保龄侯夫人心下栗六,轻声道:“据说现在姑母可是住在保龄侯府的。”

史鼎道:“正因如此,所以才要你带着峻儿他们回去开开眼,他们都被你们惯的不知世事了。”

保龄侯夫人口中泛苦,心中委屈,她是续弦,这大少爷又是前夫人的命根子,她惹得起么。远的不说,便是让史湘云动手做了点儿女红,她都有本事抱怨到贾家去,让自己落了个苛刻的名声,她还敢管什么?

便是说话稍微重一点儿,人家都能说她终归这孩子不是她生的,不知道心疼。

这续弦,委实是,不好当啊。

……

为了应对绛珠的突袭,黛玉打算找机会再度扫荡了长安的酒楼糕点铺,给自己储备了大量粮食。她可没有忘记,在炎华历练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靠自己的收藏,救了自己和同伴一命。

忙着给自己找后路的黛玉自然无心去管现在长安满天飞的谣言了,跟贾家的死活相比,肯定是她自己的死活更重要啊。

她得活着才能有那个闲心来听贾家的笑话啊。

死人可是没资格看人笑话的,反过来,她还得被别人笑话。

面对着长安的繁华,裹着厚厚杏色羽纱云豹大氅的黛玉对着林昭叹道:“也幸好我们搬出来了,不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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