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
杜如晦等人听到这个……也算是彻底的服气了,真他娘的被姓陈的这个小子……玩出了花来。
连寺庙和道观都张挂了?
这样说来,到底是佛祖的金身在中间,还是圣像在最中?
李世民听到这个,一脸诧异,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便是陈正泰这个家伙,到底将他画成了什么样子。
可细细一想,这个法子未必不是好事,人们只晓得皇帝,可皇帝到底是谁,只有天知道。
某种程度而言,皇帝在小民们眼里,只剩下了一个称谓而已,可一旦有了画像,那么这一切便深入人心了。
李世民居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心里打定了主意,到时得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这小吏似乎后知后觉的,却是激动得不得了,这是皇帝啊,还是能动的,这可比圣像上的皇帝要鲜活多了。
他两腿一软,扑哧一下拜倒在地。
李世民道:“不必跪拜,快起来回话。”
“拜着好,拜着好,陛下,小吏腿软,已站不起来了,这样……会自在一些。”
好吧,似乎也只能满足他这奇怪的要求了。
“朕再问你,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躲懒吗?你如实说来,若敢隐瞒,朕不饶你。”
这的确又是一个好问题,于是王锦等人又都竖着耳朵听着。
曾度觉得人一拜下,整个人居然轻松了许多,他深吸一口气,便道:“小吏怎敢说假话?这一方面,是都督府将所有的吏员都进行了造册,而后建立了功考簿子,若是查到了躲懒的,极有可能降你的职,甚至可能开革。另一方面,是因为……因为……前些日子,就在这高邮县,一个叫王九思的老吏,升为了主簿。”
李世民一脸不解,前头的话,他是能理解的,功考嘛,不就是将这些小吏都进行造册,像官员一样的进行管理吗?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后面那说是一个小吏升了主簿……这里头又有什么关系?
“主簿啊!”曾度见李世民不解,很是激动地道:“陛下有所不知,我等是下吏,与官是不同的,官吏有别,可是……这小吏有了功,办事勤恳,却能升为主簿,那主簿可能在很多大人的眼中是不入流的,却也是官啊,真正的官身啊。”
曾度说到这个,激动得声音都颤抖起来了。
其实……这确实是破天荒的事。
事实上,这件事对于整个扬州所有的小吏,都有着很大的震动。
要知道在古代,良家子是很不情愿去做吏的,但凡是有一些志气的人,都认为一旦做了吏,便好像永世无法翻身一样。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吏虽辅佐着官,可实际上,因为种种缘故,人们对吏或多或少有所歧视。
而官和吏之间的区别,更是不可逾越的天堑一般,做官的可以升迁,身份极高,有优厚的待遇,子孙们也可以得到荫庇。
可吏呢,一日为吏,生生世世便是吏,他们是没有出头之日的。
可有了这一个先例,却让所有小吏们看到了希望,大家都打起了精神,因为……他们也有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望野。只要勤勉,只要突出,只要干得好,自己未尝没有机会,这可是真正能改变出身和前途的大事啊,哪怕这个机会可能微乎其微,可万一成了呢?
此事一出,扬州各县的小吏明显士气得到了空前的提升,不少人开始有了那么点盼头,干事也有劲了。
以往一点都不顾及自己名声的人,现在也开始关注自己的名声。从前做事没有分寸的人,渐渐也开始有了分寸。从前偷懒的人,见身边的人都开始勤勉了一些,也害怕遭致非议。
曾度就是其中之一,他也想试一试。
想想后世的那些科举,几万几十万人参加,三年能中几个进士?
可依旧无数人寒窗苦读,将自己的前途寄托在那八股文上,其根本的原因,是有人开了一个向上的通道。有了希望,人才会有动力。
如若不然,似曾度这样,一辈子劳劳碌碌,却世世代代为贱吏的身份,你不让他沾油水,却还想让他好好干活,凭什么?
李世民虽有些地方不甚理解,可见曾度激动的样子,却也猜测了几分。
他若有所思,似乎受到了启发,而后又道:“只因为这个原因吗?”
于是曾度便又道:“还有便是都督府设立了一个专门进行吏房,对我等小吏进行了管理,不但我等的钱粮可以得到保证,按时能给还算丰厚的钱粮让我等衣食无忧,除此之外,还规定将来老了,退了下来,每月也给三十斤粮,两斤肉进行补助。”
“都督府虽让我等干事,却可让我等衣食无忧,我等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尽心按着都督府和下头各县的指令办公便是。”
曾度这番话表达得十分清楚,李世民大抵明白了什么。
不过……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