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话间,已经进了北邙山,四周都是山林,不好走,而且夜里容易走失,速度更慢了,不过方向没错,一路上他们抓到几名张让那边掉队的甲士。
另一边,张让挟持着天子以及陈留王,一路奔行到小平津,却被河水阻隔。
此时已近丑时,洛阳方向的厮杀声早已听不到,张让长出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滚滚河水,一时间却有些茫然,下一步,该往何处而去?
正思索间,前方突然来了一支人马,正朝这边高喊。
张让见有人来,连忙催促众人继续奔走,来人他认得,正是河南中部掾闵贡。
闵贡亦是名士,出仕以来,未曾依附任何人,一步步凭着本事走到今日的地位,今夜突然见到洛阳火起,带着部下前来查探,却正遇上出逃的张让一行人。
闵贡也没认出张让,如果这个时候张让冷静一些,什么事都不会有,但张让一群人已是惊弓之鸟,见到有人来,调头就跑。
闵贡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有问题,当下二话不说,带着人便追赶,同时厉声喝道:“前方贼人,立刻停下!”
他这一喊,张让等人跑的更快,闵贡心中笃定此人有嫌疑,当即追的更快。
便在此时,前方火光大盛,一支人马正朝这边飞奔而来,正是陈默与曹操的人马赶到了,张让见状,只得调转方向,往河边而走。
陈默等人自然不会罢休,带着人马一路追到河边,目光落在闵贡身上,陈默皱眉道:“我乃下军校尉陈默,这位是典军校尉曹操,阁下何人?”
“中部掾,闵贡!”闵贡微微一礼,皱眉道:“两位将军因何在此?”
“阉宦劫持陛下,我等一路追击至此!”曹操跟闵贡见礼道。
“阉贼安敢如此!?”闵贡闻言大惊,怒视张让方向,到现在,闵贡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此刻闻言,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杀了张让。
“稍安勿躁!”曹操摆了摆手,看向已经被迫到河边的张让一行人,朗声道:“张让,事已至此,快快放了陛下!”
张让看着四周围围上来的将士,惨笑一声。
车架中,刘辩抱着刘协,看着张让道:“让公,莫要再顽抗了,此时投降,或许会从轻发落。”
“陛下仁厚,只是……”张让看了看曹操和陈默,摇头餐笑道:“士人恨不得饮我血,啖我肉,这次如何会放过我等。”
张让和段珪对着刘辩跪拜下来:“今夜老奴无礼,冲撞陛下,实乃死罪,老奴就此别过,望陛下珍重!”
说完,张让起身,调头一头跃入滚滚河水之中。
“陛下珍重!”段珪也起身,跟着张让跃入河水,顷刻间消失不见。
一群甲士没了领头之人,一时间有些慌乱,陈默趁机射杀靠近车架的两名甲士,让人上前,护在车架旁边。
“臣等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陈默、曹操、闵贡三人来到车架前,翻身落马,对着刘辩躬身道。
“张让也非有心害朕。”刘辩有些怯怯的看了三人一眼。
“皇兄,此时该让三位将军起身才是。”一旁的刘协轻声道。
“三位将军莫要多礼。”刘辩点了点头道:“母后无恙否?”
“陛下放心,太后已被救回,如今已经回宫,我等这边护送陛下与陈留王回宫。”三人躬身道。
“有劳三位将军。”
陈默和曹操对视一眼,这新帝似乎有些仁善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