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没有说话,陈默在冀州的名声实在不好,往日去县城的时候,听到的言语可不少,到处都是抨击陈默在关中新政如何误国,他没去过并州或是关中,但这种言语听得多了,久而久之,也对关中军有些排斥。
“不管如何,我身为真定之人,终究要为真定出一份力。”赵云摇了摇头,起身道:“对方乃父亲故友,如今又依足了礼数而来,将其拒之门外终究不好,去请他进来吧。”
“唉!”管家叹了口气,答应一声,转身前去请人。
不一会儿,县吏进来,对着赵云微笑道:“贤侄,你我已有多年未见了。”
“还要多谢叔父当初照看家兄。”赵云还礼,双方分宾主落座道:“这些年云漂泊四方,家中之事,还要多谢叔父帮衬。”
“哪里的话,我与永陵兄也算至交,赵家于我有知遇之恩,些许小忙,不足挂齿。”县吏摇了摇头,这县吏看着连官都不算,但普通人就算有才能,若无人举荐,那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在这种地方上,赵家这种地头蛇才是掌握实权的,当年他便是受了赵云之父赵盘举荐,才有了今日之地位,算起来,他也算赵氏在这真定县的人脉之一。
双方客套一番之后,县吏说明了来意:“子龙啊,如今太史慈挥兵至真定,你可知道?”
“自然知道。”赵云点点头,都到河对岸了,怎么可能不知?想了想道:“太史慈乃关中大将,但据我所知,此人并非恶人,在雁门关时,数次击退胡人,保一方平安,在代郡也未见他滥杀无辜,如今元氏已破,常山境内,据云所知,并无大军驻扎,县令何必顽抗?”
“子龙有所不知。”县吏叹息道:“关中军虽少有屠戮百姓之举,但子龙恐怕不知,邺城士绅被那陈默屠戮过半,此等暴虐之人,若让他得了真定,恐怕第一个遭殃的,便是赵家这等大族。”
赵云闻言皱起了眉头:“竟有此事?”
“是啊,不然你看这真定士绅纷纷出兵、出力,为何?”县吏点头道:“百姓或许无事,但似子龙这等士绅,恐怕……”
赵云皱起眉来,他有保境安民之心,但同样也要守护自己家族,若那关中军真的不问青红皂白,便屠戮士绅,那这一仗,就不是为百姓打,而是为自己打了。
赵家在真定可算望族,思索片刻后,赵云看向县吏道:“叔父,我观县令之举,似欲死守县城,但真定不过小城,城高不足三丈,虽有城中士绅相助,但能聚集兵马也不过千余,如何能守城?依云之见,不如屯兵于河畔,建立营寨、箭楼,若贼兵来攻,一者可半渡而击,二者也可占据地利,对方若在冰面行军,便是关中军悍勇,恐也难在此等地形发挥战力,如此,虽然失了城池之利,但反而占尽了地利,可阻那太史慈。”
“如此说来,子龙愿意出兵?”县吏闻言却是大喜,起身问道。
“若真如叔父所言,云自无不战之理。”赵云点点头,虽然他并不怎么看得上袁家,但关乎家族存亡,故乡浩劫,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置身事外。
“那便快随我去见县令,共商大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