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传承几百年间,在这天下中,走江湖,那也是一份体面的工作。
前厅这边,挺热闹的,除了拜师者们之外,还有门人在准备开宗仪式的事宜,一会等拜师者都收拢之后,便要开始开宗仪式。
刚好让这一批弟子,在开宗仪式上,排成方阵仪仗,统一行拜师礼,为掌门师父们奉茶,也好好热闹一番。
而那些前来观礼的江湖人们,则早早的就坐在了前厅广场安排的方位中,有门派派人观礼,便插一根旗子在高台边。
风一吹,就有旗子摇晃,倒也有一副气派。
就是旗子上写的,都是些二三流门派,看着人多,质量就差了好些。
有的客人坐在八仙桌上,喝茶聊天。
有的客人则在前厅那边,看人家挑选弟子,偶尔前去凑凑热闹,还有的,在最后清点礼物,送入礼房之中,前来观礼,怎么能空手来?
这些人都带着礼物的。
普通些的,就是些八色水礼,讲究些的,则带了一些绢布器物,礼房里只有账房弟子登记造册,这些都是人情,要好好记录下来。
待到对方宗门有事时,这些人情就要还回去的。
“这五龙山庄,到底是没落了。”
聊天的江湖人里,有人打量着四周,一边嗑着瓜子,吃着点心,一边说:
“虽说行事什么的,颇有大家风度,几百号人一起过来,也丝毫不乱,但你瞅瞅咱们这些观礼者,比起盟主在时,那差的可是天差地别。
别说四大派了,就连本地宗门,来的都少。”
“你是不知道,不是本地宗门不想来,是他们来不了。”
立刻就有人接话说:
“前几天金陵的事,你没听说吗?”
“呃?”
那人愣了一下,便说道:
“在下昨日刚到的,自江西来,代表我狮相门前来观礼,还请兄台告知一番,这金陵出了何事?”
“诛邪大会啊,还能有何事?”
这话题吸引了其他人,当下便有最快的,把金陵城里的事活灵活现的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那人还语气唏嘘的说:
“沈秋妖人一出手,就把聚在金陵的江南武林豪杰打的灰头土脸,除了几个没去凑热闹的之外,本地宗门算是一锅端了。
他们连救治伤者都来不及,哪还有空闲功夫,赶来钟山观礼啊。
这三两日里,金陵城里有名的医师,那是忙的脚不沾地。
就连城中和尚庙,都香火鼎盛。”
“啊?”
狮相门的代表满脸愕然,这使刀的汉子便问到:
“受了伤,请医师那是常事,为何还和和尚庙扯上关系了?莫非是中邪了不成?”
“嘿嘿,这就是你等外路人不清楚情况。”
之前最快的人,便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解释到:
“不是中邪,但也差不多。
我师兄的弟弟的媳妇的表哥,就是那太湖连环坞的外门掌事,我听我师兄说,那一日被沈秋妖人打倒的江湖同道,乃是被用邪法,抽了魂魄!”
“我不信!”
狮相门的汉子一脸鄙夷,他拍着桌子说:
“你说那沈秋武艺高强,把人打的重伤我信,但这抽魂之事,就像是话本故事一样,我不信。”
“嘁,你爱信不信。”
嘴快的人被反驳一句,觉得面上无光,语气也冷了下来,不再多说。
但观礼席上,说这事的,可不止他一人。
金陵城中事,发生就在三天前,热度还没过去呢,这会闲下来,等开宗仪式的江湖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几乎都是这个。
“唉唉唉,那个,你看那个,怎么像是华山派的旗子?那宗门不是已经被灭门了吗?”
不多时,人群中又有眼尖的,看到有新人过来,便议论纷纷。
在他们的注视下,一个风尘仆仆,带着斗笠的年轻人,带着三个左顾右看,穿着黑色剑衣的半大孩子,也进了这观礼席中。
他被五龙山庄门人带领,走入观礼席,座位还颇为靠前。
几息之后,便有一杆旗子,被插在了高台之下,迎风招展,上面赫然写着“华山”两个大字。
“华山派复起了?”
人群里一时间窃窃私语。
有几个好事的,被众人撺掇着,前去拜访那人一番,见了礼,说了几句话,便带回了最新消息。
“那是车华!你们还记得吗?就是洛阳城里那个,华山派最后一个弟子。”
“哦,是他啊!我记得,当初见他惨得很,只是现在,看他样子如此风光,这是学武有成,重建宗门了?”
“对,一个月前刚刚重建的,没通知其他人。整个宗门现在就他一个掌门,身边的三个孩子,是他新收的弟子。”
“这么寒碜的吗?”
这话刚说完,就又有一杆旗子,被插在华山派的旗子旁边。
上面的字是“天策”。
天策军!
那天下第一强军,自然不算是江湖势力了,是官面的关系,自然引得一众江湖人窃窃私语。
“车大侠,咱们又见面了。”
代表天策军前来观礼的,是李守国大将军的第二个义子李卫国,这位校尉在陕北那地方和西域贼人打了几仗。
但还是原来那副书生模样。
他今日也没穿盔甲,而是穿着蓝色长衫,当真有服书生气。
他坐在车华身边,和车华聊了几句。
他两都来自关中,算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