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
守在皇家地牢的士兵见到戴维斯,立即双腿并拢,敬一军礼。
戴维斯面无表情,带着一身酒气,从士兵身边走过,早已有人打开地牢大门,任由他进入。
幽暗绵长的甬道曲折向下,地面上铺设着一层鹅卵石,以防止路面潮湿滑腻摔倒,甬道两侧架设着火架,鲸鱼油灯摇曳着晦暗不明的火光,戴维斯的影子在墙壁上拉得很长,如同鬼魅般曲折变形。
“嗒嗒嗒、嗒嗒嗒……”
一阵脚步声回荡在甬道当中。
戴维斯一脚落在地下,望眼过去,一侧全是鸽笼般的监牢,狭***仄、阴暗、潮湿。
当戴维斯出现的瞬间,引起大大小小监牢中不少囚犯的注意,一双双眼睛或是憎恨、或是平淡、或是冷漠,冷冷地注视着戴维斯从监牢前走过。
戴维斯全然没有理会周围的视线,这些人都是此前支持弟弟戴沐白的追随者,对于这些失败者,他根本没有心思去管。
来到一座监狱面前,戴维斯突然停下了脚步,透过加固的铁制栅栏,戴维斯看着坐在角落里头的黑衣女子,声音格外阴冷,道:
“朱竹清,算你命大,有人来救你了。”
闻言,朱竹清豁然转过身来。
火光探照进来,落在朱竹清的身上,映照出一张枯黄憔悴的面容,眼角带着红圈,显然在不久前还哭泣过,到现在还有点红肿的痕迹,一头长发许久没有搭理,沾染着不少灰尘,也没有束起来,随意地披在肩上。
自从戴沐白被害,星罗皇室剧变发生以来,朱竹清就作为戴沐白的伴侣,被囚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每天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经常以泪洗面,回忆着过往和戴沐白的点点滴滴。
别说是身体素质远超凡人的魂师了,就算是一个正常人,若是像朱竹清这样,早就已经病倒下来。
朱竹清之所以一直支撑到现在,就是她内心深处不相信戴沐白这么轻易地死去,在她的心目中,戴沐白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绝对不会被些许阴谋诡计害死。
哪怕,她明知道这个希望非常渺茫,甚至机率不足万分之一,她依然满怀热情地希望,戴沐白能够没事。
或许,有人会说朱竹清她傻,也许,会有人说朱竹清分不清现实,不懂得向现实低头。
但,这也许就是一个女子坚定的执着吧,为了所爱之人的执着。
朱竹清那双如同死水般的双眸,似乎因为戴维斯的一番话,重新多了几分活力,声音有些干涩,道:
“是沐白来救我了吗?”
“不,我那愚蠢的弟弟,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死了。”戴维斯毫不理会朱竹清面露绝望的表情,带着不近人情的冷酷,阴冷道:“救你的人是杨明,他提出一份交易,只要我放了你,他就会将包围星罗城的大军全部撤走。”
“沐白……沐白他……已经死了?”
朱竹清仿佛没有听到戴维斯的话,几个月的等待,几个月的苦守,几个月的祈祷,却换来了冷冰冰的噩梦,彻底击溃了朱竹清那原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的身子,她身子瘫软,斜斜地倚靠在墙壁上,凄凉一笑,道:
“没有了沐白,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义?”
戴维斯眉头一耸,当即听出不对劲,赶紧命人拿出钥匙打开监狱,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飞扑进去。
好在,朱竹清因为长久没有吃饱饭,整个人显得迟钝许多,刚刚抬起玉臂,以手指对准自己的喉咙,还没开始进行自我了断,她的手便被手疾眼快的戴维斯一把抓住。
“给我住手!”
戴维斯生怕朱竹清继续做傻事,命人拿出一副手铐,给朱竹清戴上,让她没办法做出刚才那种自杀行为。
可这一下,彻底激怒了朱竹清这个原本话不多说的女人。
“戴维斯,放开我,让我去死!”、
朱竹清使劲地挣扎,可别说她如今是阶下囚,一身魂力被封印起来,又因为吃不饱睡不好没有多少力气,根本无法挣脱而出,只能像是一只无助的小兽一般,一双充满绝望的大眼睛怒瞪着戴维斯,怒道:
“是你,都是你,戴维斯,你害死了你的父皇,害死了沐白,既然如此,那你倒是拿出当时的勇气,也把我一起杀了啊!”
戴维斯眉头紧蹙,不理会朱竹清的激将法,直接拿起一团抹布揉成一团,塞进了朱竹清的嘴里,堵住了她后续的话。
看着朱竹清不安分地扭动身子,戴维斯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道:
“当初我之所以留着你,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的有用上的时候。”
“想死?那是不可能的,你的命现在可值钱的很!”
说罢,戴维斯朝着身后的士兵摆了摆手,头也不回道:
“给我带上她!”
“是!”
两名五大三粗的士兵,一左一右地架起朱竹清,将她给抬出皇家地牢。
戴维斯阴沉着脸,走出星罗皇宫,坐上星罗大帝御用的马车,在一众禁卫军前呼后拥之下,气派十足地往城门方向去。
星罗帝国立国上百年,规矩极为森严,对于出行的规模有着规矩,每个贵族等级,有着相应的要求,例如男爵出行,必须有十人相随,到了亲王这个层次,出行不得超过千人。
象征星罗大帝的车队极为庞大,前前后后三千人,蔚为大观。
只是,当这支车队行走之间,道路两侧的老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