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道上到处都是奔走增援的清军士兵。
他们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倾斜的城墙上明军士兵越聚越多,给了清军巨大的压力。
人在压力太大的情况下情绪是会崩溃的。
清军也不例外。
无数清兵开始嚎啕大哭,更有一些清兵开始歇斯底里的怒吼。
他们借用这种方式来排压发泄,但效果却并不理想。
因为他们头上悬着的那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坠下,将他们斩杀。
“不要怂,不要怕,你越是怕死的越快。”
遏必隆疯狂的给清兵们打气,但收效甚微。
面对死亡所有人都是脆弱不堪的,原本他们还有坚固的城墙可以据守,可现在这城墙已经倾斜,虽然还没有坍圮,但守卫能力大减。
明军士兵们个个悍不畏死,一个又一个的冲击着。
太难了,真的是太难了。
索额图觉得仿佛有一柄利剑就抵在他的喉咙处,他不敢移动分毫,否则这利剑就会捅破他的喉咙。
为什么会这样?
固若金汤的宁远城怎么在明军的攻势下显得如此羸弱,如此不堪一击?
这是他的错觉吗?还是明军真的已经强大如斯?
跟这样的一支军队做对手,真是何等不幸。
他和遏必隆的亲兵都已经投入到了守城战中,没有做任何的保留。
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顶住,一旦城破城中将无险可守。
到了那时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滚木擂石砸完了,便将从房屋上拆卸下来的石块、木料从上砸下去。
只要能够阻挡明军,不管是什么法子索额图和遏必隆都愿意一试。
毕竟相较于早前,如今的清军已经更为现实。
“不要停下来,放上来一个明贼,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索额图近乎已经是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他上蹿下跳疯狂呼喝。
遏必隆虽然稍好一些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所有人都清楚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不能顶住那一切就全完了。
“放箭,不是又调来一批箭矢吗,还犹豫什么快放箭啊。”
“滚油不是又烧好了吗,还等什么浇下去啊。”
“金汁呢,快倒金汁啊。要老子手把手的教你们吗?”
一波连着一波,一阵接着一阵。
清军疲于奔命,勉强能够守住。可付出的代价是十分巨大的。
城中的所有守城资源几乎被他们耗尽。
再熬下去索额图和遏必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不知道朝廷会不会加派援军来,如果再不来人,他们怕是真的要顶不住了。
旁的不说,如果宁远有失,锦州、松山等地怕是也不保。
一旦这些地方失守,沈阳又怎么可能守得住。
这是一系列的连锁问题,索额图和遏必隆希望孝庄能够想明白。
但在援军赶来之前他们一定要守住。
这是一口气,一旦泄掉了就全完了。
顶住,他们一定要顶住。
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死多少人,一定不能让宁远被攻克。
...
...
“鞑子是真能苟啊。”
见迟迟拿不下宁远,李定国如斯感慨道。
他实在没有想到清军的韧性这么强,看来这两年的战斗把他们磨砺出来了。
不过这并不会让李定国感受到压力。
毕竟明军已经取得了相当程度的优势。清军便是再能苟也是被动的一方。
明军只要持续施压,清军总会有失误的时候。
届时便是明军决胜之时。
还是兵力优势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啊。
李定国部加郑成功部近二十万大军,足足是城中清军的两倍。
如此大的兵力优势根本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堆人数就是了。
城头上的清军士兵早已显露出了疲态,明军便要再添上一把力,作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全军出击!
一直以来李定国和郑成功都没有派出自己的亲兵营。因为他们一直都在观察,见时机差不多了,他们纷纷将亲兵营派出。
“杀虏报国,为了陛下!”
“拿下宁远,诛杀虏贼!”
“生擒遏必隆、索额图!”
明军士兵们将口号喊的震天,力气上也没有任何收敛保留。
东边不亮西边亮,清军可以压制的了一处,却无法压制住每一处明军。
很快在亲兵营的率领下,明军将士们便再次登上了宁远的城头。
这一次他们充分的吸取了教训,并没有急于在第一时间扩大优势,而是先守住阵地,给后来的弟兄们争取一个落脚之地。
哪怕只是一隅之地,只要守住了就有无限可能。
而如果这阵地失守,一切就得从头再来。
军中老人们常说只有活着才能杀敌,只有活人才能对敌人造成威胁,他们现在算是明白了。
“还愣着干什么,冲上去把明贼赶下城去啊。”
见越来越多的明军士兵涌上城头,索额图心态彻底爆炸。
这些明军士兵就像是蚂蚁一样多,仿佛砍杀不尽一样。
这世上当真有人不怕死?
遏必隆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现在十分后悔来宁远。
这虽然是太皇太后的旨意,但如果当初遏必隆坚持拒绝,相信太皇太后也不会勉强的吧。
现在倒好,开弓没有回头箭。
除了死守到底,遏必隆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