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紧张的样子,柳臻起了逗弄之心:“你指的是……”
萧秦抿嘴,另起话头:“那姨母和你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柳臻皱眉,对于他的态度有些许不满,她悄悄观察着他的神情,故作不知道,“倒是没有说什么……哦!”
萧秦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你想起了什么?”
“阿娘说你和三哥要参将乡试了,担心你们心弦太过紧绷,让我好好安抚你们。”见他的心弦被自己轻易就挑起来了,柳臻笑眯眯地说,“所以你心里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说,不要自己憋着呀。虽然我不是很聪明,但是我善良,你若有难处,千万要说出来,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萧秦神情晦暗:“我心里没有事,没有任何事。”
“当真?”柳臻故意用着疑惑的神情看着他,“但是阿娘跟我说,姨母告诉她的,说你心中有一件大事,难道阿娘骗了我,还是姨母骗了阿娘?”
萧秦的眼里又燃起了亮光:“你娘当真是这样说的?”
柳臻点头:“但是她没说是什么大事。你且说说,你心里真的有一件大事吗?”
萧秦紧紧地抿着唇,眼睛紧紧盯着她,最后,他试探道:“是不是……姨母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了?”
“我娘该和我说什么?”柳臻装傻充楞。
“若没说什么,你今儿为何会这样说话?”萧秦仔细地辨认着她的表情,想看出她的真情实感。
在他严密的目光之下,柳臻的小心思几乎无所遁形,她连忙道:“我方才见过一剑客和他的夫人了。”
“哦。”见她已经转移了话题,萧秦闷闷应了声,转身坐到书案后继续看书。
已经是年底了,距离八月又近了些,他的时间着实太少了些。
越是读书,他越是发觉自己所学实在有限,恐怕会辜负了柳臻的信任。但距离乡试还有一段时间,他不愿认输。
“别再看书了。”柳臻将书从他的手中抽出来,“你已经看了太久的书了,连演武场去的都少了。”
萧秦无奈地看着着她:“你自己说的,过了腊八就不去了。”
“话是我说的不错,但是你往年可没有一日拉下的。”柳臻蹙眉看他,见他嘴边黑乎乎的,担心得顾不上逗他了,“你瞧你累的,是不是脸都不顾上洗了?”
说着她的手就摸向了萧秦的嘴边。
萧秦往后一退,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你做什么?”
柳臻挑眉:“你慌什么?我就是看你嘴边上有些黑乎乎的,想帮你擦一下。”
“不用。”萧秦有些脸红。
“原来你知道?”柳臻更诧异了,“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好好洗洗?”
萧秦尴尬不已,知道她的执拗,只能小声道:“擦洗不掉的。”
他的话让柳臻更疑惑了,她试着拨开他的手,想仔细看看。
萧秦无奈,只能视死如归地闭着眼睛,任由她看,任由她的手摸上来。
摸完了之后,柳臻咯咯笑起来:“怪不得你不让我摸,原来是……哈哈哈!”
“莫要笑话了。”萧秦微恼。
“嗯。”柳臻点头,“不过就是长胡子了,确实没什么好笑的。”
“胡先生说不能剃,若是现在就剃,会变成李寻那样的大胡子的。”萧秦暗恼不已,前几日他照镜子的时候,看见嘴边的一圈,也以为自己是没洗干净呢。
“那确实不能剃。”柳臻尽量忍住偷笑,李寻的大胡子可是远近闻名的,据说凭着他长了半张脸的胡子,他押镖的时候,吓退了不少怀有异心的人呢。
“你且跟我说说吧,姨母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过了一会,萧秦终是忍不住又问了起来。
“唔。”柳臻点头,“是说了些话,至于是不是你问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她看向萧秦,一脸促狭,“若是你能说一说是什么事,给我提个醒,想来我就知道了。”
萧秦抿嘴,过了一会认输了似的盯着她的脸说道:“我让我娘问问姨母,可否愿意将你许给我。”
笑意在柳臻嘴角绽放,她捏着手指道:“突然就这么直接了吗?我以为你还要许久才愿意说的呢。”
轻轻握住她的手,萧秦低下头,轻轻哈着热气给她搓手:“其实没什么不好说的,是我固执了。”
抽回手,柳臻有些害羞:“你的手比我还凉,你握着我的手,到底是给我暖还是趁机给你自己暖?”
说什么固执,明明就是害羞了,柳臻睨他一眼,没将这句话说出来。他都已经这样说了,她就给他留些面子不拆穿他好了。
萧秦微笑:“那我明日就还去演武场锻炼身体好了。”
“不去也可以的。”柳臻温柔道,“其实你的手也不是很凉,是我的手太暖和了。”
他一直坐在书案后面捧着书看,手凉一点也是正常的。
“别一直看书了,眼睛会受不了的。”柳臻将他的手拿过来,轻轻揉按着他的指关节,“写那么多字,手也会受不了的。”
“我一定会给你考个状元的。”萧秦沉声允诺,“只要你想要的,我一定将它捧到你面前。”
柳臻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若是实在太难,就别考了吧。”
“不难。”萧秦抽出手,轻轻将她环在自己的怀里。
若说一开始是为了她的一句话,他才这般想考状元的话,如今就是为了他自己才努力读书了。
如她所想的,他确实没有其他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