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将孩子弄干净包起来之后, 开始处理产妇的身体。

之前情况紧急,她对床上的情况只是草草略过,就专注帮产妇生孩子去了, 这会时间空下来了, 心里不着急了, 她才发现产妇的婆婆真的很坑。

她刚来的时候,这个大妈在产房里骂骂咧咧说伺候儿媳,但是在夏至开始处理产妇的身体之后, 才发现床上的卫生情况真的堪忧。

大概从她躺着生产开始就没人管她了,上面的污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污秽叠了一层又一层,异味浓重,这个大妈居然好意思说伺候儿媳妇两天, 照这个情况来看,她估计是用嘴伺候的吧。

夏至黑着脸处理好产妇的身体后叮嘱道:“行了,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你们要主意保持床上的卫生情况, 把被褥什么的拿去洗洗晒晒再用, 否则容易坐下病,女人刚生完孩子, 身体很虚弱的, 要小心仔细一点。”

“好好好, 我们知道, 多谢医生了。”这个大妈见到了孙子, 这会也不介意夏至之前出言不逊, 态度非常好, 不止给了钱,还用油纸包了几块点心递给她,“医生真是辛苦了,来,请你吃几个糖糕甜甜嘴。”

前面带夏至过来的男人也进了产房,抱着小孩直乐呵,两个人一个拉着夏至的手给她对她千恩万谢,一个看到孩子眼里就没其他东西了,根本没去管躺在床上刚生完孩子的产妇。

夏至见此情形,有些同情那个女人,所以好心多说了几句:“行了,她们母子平安,我就先走了,接下来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们再喊我过来,还有你儿媳妇累了两天,这会估计正饿着呢,你们赶紧给她弄点吃的,补充一□□力跟营养。”

“好的,好的,马上去弄,医生你慢走啊。”大妈嘴里应得好好的,把夏至送到门口之后,一转身就在家里骂骂咧咧说,“弄什么吃的,还没到饭点呢,食堂都没开火,吃什么,吃吃吃的,就她搞特殊,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呀,你别以为给大娃生了个儿子就是我们家的功臣,想要躺着享福……”

大妈的骂声之中夹杂着产妇虚弱的辩解:“妈,不用给我弄吃的,我还忍得住,等食堂开饭的时候,我再跟大伙一起吃,不用给我特殊待遇……”

夏至听了这话直摇头,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就算再怎么看不惯这个大婶的所作所为,可是人家儿媳妇忍得住,她本人都没想反抗,自己立不起来,其他人帮她说话有什么用,夏至也没有折回去多管闲事,叹了口气就走了。

回到薛山头的时候,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喜气洋洋的,社员们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别样的热火朝天干劲,夏至正纳闷着大队里有什么喜事呢,就看到隔壁马大婶笑呵呵地向她走过来。

马大婶一瞧见她进了村子,立刻跟她打了个招呼说:“夏医生,你又出诊去了?我就说刚刚去卫生室怎么没找到你。”

夏至笑问道:“对,刚刚出诊回来,婶子找我有什么事?”

马大婶拉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说:“最近不是一直没下雨嘛,粮食都晒好了,晒谷场已经空出来了,大队长看咱们大队的河水位下降,河床都快要露出来了,说今年提前搞蜂窝煤,让我们去挖河泥,这样省事好多,不用跟往年一样特意去截堵河道,他这两天去弄煤末回来给咱们做蜂窝煤,让大家伙去报数交钱买煤末呢,我刚刚去喊你交钱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你现在赶紧去吧。”

夏至说:“做蜂窝煤?”这个她还没弄过呢,在70年代的时候,她都是上山砍柴火用,后来恢复高考,她到首都上学,毕业后就留在首都创业,刚开始是吃馆子,后来富裕起来,家里就请了保姆,还真从来没烧过蜂窝煤,因此有点好奇。

马大婶说:“对,走走走,到大队长那里报个数,等把蜂窝煤弄好了,冬天的时候炉子一烧,一整天都有热水,屋里也整天暖暖的,比烧柴火省事多了。”

夏至听她这么说,也挺想弄一些的,不过她家里好像没有烧蜂窝煤的炉子,她把这事跟马大婶一说,马大婶笑道:“这有啥难的,咱们大队有人会弄这个,到时候你喊个人帮你把灶改一下就行。”

“行,那我也去定一批。”夏至跟着马大婶去了大队长家,按照马大婶的经验之谈,给大队长报了一个数。

大队长人挺不错的,还关心了一下夏至的兜里钱够不够,因为他见夏至平时帮社员们看病都没收钱,担心她手头紧,所以问她要不要赊账,买煤渣的钱到时候在工分里面扣。

能赊账肯定要赊啊,夏至又不傻,正好她手里拿着几块点心,大队长人这么好这么关心她,给了她许多便利,她不表示一下说不过去,所以她把油纸包送给大队长说:“真是太感谢大队长了,我这有几块点心,给你家小孩解解馋。”

“不用那么客气,大家都是一个大队的,咱们是一家人,有困难就应该互相帮助,你不用太客气。”大队长推脱了一番,最后实在拗不过夏至,将点心收了下来,又费心地嘱咐她几句,让她有什么困难就上报,只要队上能解决的,都会给她解决。

夏至自然是拍着胸口说没困难的,就是有困难,她也不会因为个人的事情占用队里的资源,大队长直夸她觉悟高,是个好同志。

在大队长那里登记完,她又跟马大婶去找会做炉子的人,待到晚上下工之后,那个人去夏至家里的厨房看了一下,看看她的灶应该怎么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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