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稳起身说道:“走吧,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
王七麟诧异:“现在不过是刚到申时,然后就要去参加晚宴吗?”
刘稳莞尔一笑,眉眼低垂、红唇微挑,竟然别有一番风情:
“傻瓜,你不会以为本世子穿这身衣服去赴宴吧?你也不会以为你就这身打扮跟随本世子去赴宴吧?跟本世子走,我们都需要好好装扮一番才行。”
王七麟听着他的话,头皮有点发麻。
他忽然意识到一点,看这世子的相貌气质,他会不会误会了对方的情爱取向?
一直以来他以为世子是对绥绥感兴趣,如果不是呢?
他想到当日自己与绥绥从约会的山下归城,经过路口茶肆的时候第一次碰到了刘稳一行人,当时确实是绥绥拉开窗帘后,刘稳突然站了起来。
可是他是被绥绥吸引站起来的吗?会不会是绥绥的惊世容颜令茶肆里的客人吃惊,这刘稳跟随客人目光看来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所以才站起来的?
王七麟觉得这猜测有点骚情,但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古人云,男在外,慎自保。
因为女孩子在外丢的只是贞操,男孩子却可能会丢掉健康!
参加官二代、富二代们的宴会自然不方便带猫带狗,王七麟让刘稳稍等,他将九六留在房间里,它不会孤单,徐大去勾栏院不能带真蛇,王冠蛇现在也被留在他房间里。
他带上了八喵,这样万一他在宴会上被灌多了酒,那会不会被人捡尸可就全靠八喵了。
结果出门见到刘稳,刘稳委婉的表示这场合带宠物不合适,王七麟只好把八喵留下了。
他心里有点虚,这样今晚他要是被人捡了尸可就没人能救了。
桓王在京城有自己的宫殿,刘稳带王七麟回宫后直接给他安排了好几个妇人,这些人拎着尺子、绫罗绸缎就来了,先麻利的给他量尺寸,然后开始飞针走线。
还有妇人给他化妆,又是修眉又是剃须,还给他做了个鬓角,脸上更是上了不少脂粉。
王七麟惊呆了。
一身衣裳做好,竟是一件宽大的华服,主色玄黑,两袖和衣襟有淡金边。
金黄乃是皇家配色,但太祖皇帝仁慈宽厚,只取大金色为皇家所用,寻常人家也可以用淡金色和各种黄色来点缀衣衫,但为了为此皇家威严,他也规定百姓不准穿全黄色的衣衫。
有侍女帮他换上衣服,又给他拿来鞋子,这是一双镶嵌珍珠的丝履,穿在脚上软踏踏的,王七麟一点不喜欢。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点缀的花姑娘。
刘稳走来看他的装扮,然后满意的点头:“不错,王大人果然是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可惜你头发很短,否则配上一顶玉冠,那今夜你足以与怀瑾握瑜朱家兄弟争辉。”
听到这话王七麟心里一动,怀瑾握瑜朱家兄弟?这说的应当是醇儒朱家这一辈最出色的两个年轻人朱怀瑾和朱握瑜吧?
他们出门有车辇相送,护卫是王七麟的老熟人,世子的什么不离卫首座。
两人相遇,对视一眼。
纷纷给彼此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七麟对于这不离卫也有个预感,两人以后会有一场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希望两人如果必须死一人,那死的是不离卫首座。
刘稳对这位首座很是信任和尊敬,他称呼老人为郎先生,他的车辇就是老人在负责。
接风洗尘宴席也在一座宫殿中,尽管太祖皇帝在主持长安城妇建时候大量削减了宫殿以将土地还归民用,可是城里的宫殿还是多。
这座宫殿属于国子监,刘稳站在门口看向大大的牌匾忍不住叹了口气:“时间好快,本世子离开这里都已经有五年之久。”
牌匾上国子监三字写的含蓄而气力十足,王七麟凝视这三个字,依稀看到有一团色白柔和的气息在顺着笔画流淌,如同江河的流水。
看起来柔弱无力,可是水滴石穿、无可断流,它的柔弱背后是万物不可比的韧性。
这样他便下意识的赞叹道:“好字!”
刘稳扫了王七麟一眼说道:“王大人也喜欢练字?”
王七麟低调的说道:“活到老学到老,偶尔也会写几个字陶冶一下情操,不过都是瞎写,哈哈,瞎写。”
此时国子监已经放学,里面没有多少学子,但暗处人影憧憧。
今晚参加宴席的可都是京城大族的新血,不容一丝闪失。
有人负手站在门内仰头看天上云彩,刘稳看到他后笑道:“云志兄,你可真是不负名讳,任何时候都不忘关心云上壮志。”
青年听到声音扭头,脸上露出惊喜之色:“阿固,一别五年,我们终于又再次相见了。你还能一眼认出我来,实在是不容易,我以为你忘记我的相貌了呢。”
刘稳捏捏他的肩膀笑道:“还真是差点没认出来,云志兄你这几年变化很大,嗯,本来只是有点帅,如今是帅的惊天动地啦。”
云志当胸捶了他一记后对跟在他身后的郎先生笑了笑,很客气的称呼道:“军伯,好久不见。”
郎先生冲他拱手,但不苟言笑。
云志又好奇的看向王七麟,接着便喝彩一声:“这位是——好俊的人采!”
刘稳说道:“这位是听天监的后起之秀王七麟,你记住这名字,他以后一定会在我大汉朝的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