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一猛的站了起来:“你胡说!那古籍乡的码头呢?古籍乡也有码头啊。”
船家沉闷的说道:“唉,大苇河改道啦,后生,大苇河改道过呀,它改道之后穿过古籍乡,古籍乡的码头早就成了荒地!这是石碑乡的码头!”
听到这话沉一有些失魂落魄,他问道:“那我们到石碑乡了吗?”
船家点头道:“自然。”
沉一露出惊悚的表情。
王七麟第一次看到他做出这个样子,急忙按住听雷神剑问道:“怎么了?有古怪?”
沉一喃喃说道:“我记忆里,我们村隔着乡里很远,要走很远,隔着石碑乡更远,怎么会这么近呢?”
徐大拍拍他肩膀说道:“因为你长大了。”
沉一回过头去看向来路,说道:“人只能长大,不能变小,是吗?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是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落寞,只有惶恐和迷茫。
王七麟突然感觉挺心疼他的。
沉一一直疯疯癫癫,永远都是积极向上、开朗乐观。
他认识沉一已经一年多,他们一起走过万里之遥的路,可是一年多的时间里,走了这么远的路,他没见过这样的沉一。
五个人在渡口下船,渡口之后是山包,绕过山包后还有山,但山之间有大片平整的空地,繁多的房屋有序的坐落在空地上,一条大路蜿蜒贯穿这地方。
这就是石碑乡了。
今天恰好是乡里的大集,挺多人来赶集,可是却没有多少人是走水路来的。
王七麟在山头上俯瞰大苇河,水流汩汩,这不是一条母亲河,这一条要命河。
天下承平,百姓的日子过的还算舒坦,集市叫做乡村大集,规模却也没有多大。
买卖粮食的、蔬菜的、水果的,还有一个肉食摊和几个水产摊子。
也有卖糖葫芦的,王七麟买了一根递给沉一:“吃吧。”
沉一拿着糖葫芦皱起眉头看了一阵,然后他抬头问道:“你是不是想当我爹?”
王七麟在他额头上拍了一巴掌道:“又疯疯癫癫的了,我是可怜你啊!”
“要是我有你这么大的儿子,绥绥还不得剥了八喵和九六的皮,把它们俩给炖成狼虎斗?”
八喵和九六惶恐的对视一眼,下意识的凑到一起:又关我们什么事了?
古籍乡不算多富庶,自古荆楚之地的山里人家就穷困的很,几个人在集市上简单采买了两样当地特色小吃,便绕着乡里看了起来。
乡里头多是寻常茅草木屋,只有偶然间能看到砖瓦大房。
这种乡里头很是封闭,一年难得见到多少陌生人,特别是操着外地口音的外乡人,所以他们到来后便吸引了一些乡民的注意力。
而且他们五个人里头有书生有杀猪的有和尚有道士,这组合确实难以让人安心。
于是他们正在转悠呢,然后被人堵住了。
两个面目相像的汉子带着一群吊儿郎当的青年围了上来,一个汉子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冲他们点点头:“哪里来的?”
谢蛤蟆一甩袖子露出手:“无量天尊,贫道来自……”
“你闭嘴,没问你个穷酸道士,我问你。”汉子阴鸷的指向王七麟。
王七麟站在c位,走路说话时候也是周围的人来找他说话,所以汉子一眼看出谁才是正主。
不过汉子展现出来的态度很是蛮横霸道,王七麟这人最是不吃硬,他给徐大使了个眼色。
徐大顶上去问道:“你们什么人?官差?衙役?凭什么来盘问我们?看你们老母牛倒立,牛逼冲天啊?”
另一个汉子指向砖瓦大院,阴冷的说道:“那是我家,你们冲着我家指指点点,我当然要管,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强盗小偷?”
起初说话的汉子则挑起下巴看向他们傲然道:“凭什么?就凭这里是石碑乡,凭我是乔振雄,凭我爹是乔木生!”
徐大回头问:“乔振雄、乔木生?你们谁有印象?”
王七麟还真对这名字隐隐有些印象,他快速的琢磨了一下,问道:“乔振英是你什么人?”
乔振雄说道:“我大哥。”
王七麟点了点头。
徐大低声问道:“七爷,熟人?”
王七麟笑了笑道:“正常操办。”
徐大指了指乔振雄兄弟说道:“我们在这里,与你们没关系,你们赶紧滚蛋。”
一听这话,乔振雄仰头大笑:“牛逼,你牛逼啊兄弟,在石碑乡还没有人跟对我乔振雄这么说话!我从没见过……”
“大爷心肠好,今天帮你开眼界,现在你不是见到了?”徐大吃了口糖渍藕片说道,“哦,不用感谢大爷。”
乔振雄狞笑挥手:“给这几个外乡人上点颜色。”
几个歪眉斜眼的青年立马围上来。
王七麟等人纷纷往后退。
徐大要装逼了!
但青年们却以为他们害怕了,大声道:“现在想跑?晚了!哪里跑……嗷!”
他惨叫一嗓子,被徐大一记狗拳给焖倒在地。
这些青年只是普通泼皮,徐大一拳一个小朋友,左一拳右一拳,一圈下来地上的青年真是歪眉斜眼了——刚才是装的,现在是真的。
做壁上观的乔振雄兄弟一看这样子面色一变,转身就跑。
徐大狞笑:“现在想跑?晚了!哪里跑!”
他迈开大长腿几步追上去,王七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