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一切仿佛就成了定局,因虞昭自己要再三坚持要领罚绝后患,楚子凯再是舍不得,也无可奈何,只得先依了她,按她所想做样子给他人看,是看在朝晖宫里有一条能与她相会相聚的暗路子的份上,才勉勉强强退步答应了。
先前费了那样大力气,为维护虞昭做出那声势浩大之举,除了将刘昭容一腔气焰打压下去了些,于楚子凯的本来目的,终究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罚奉、禁足、抄书……那一串分量不轻的惩治,竟一项都没能得到减免。
尤其是要将虞昭禁足三月,此期间不得侍奉御驾这一项,是最能让在场所有人心中起激荡的一项,一听到此话,众妃眼睛都亮了一个度,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觉得,今日这场要命担惊受怕,没有白挨。
不管怎样,总算是在接下来的三月里,除却了那狐媚子霸占楚子凯的机会,在此期间,她们若能把握住机会,一朝有幸入了圣眼,将虞昭此时的盛宠抢过来,那从前和今日受的这些窝囊气,便皆可一并向虞昭讨要回来了。
如此想着,众妃好似就已经提前感受到了成功爬上龙床后,那种扬眉吐气的得意铜块感,谦卑的姿态不忍稍稍收敛,开始暗自活动着自跪得生疼僵硬的膝盖,越想,心中产生的窃喜越发浓郁,是尽力绷着嘴角,才得以能控制住心中的喜悦没有外漏。
唯有刘昭容还趴在地上一动敢不动,悲痛欲绝于自己颜面扫地,低泣声始终未停,稍聪明的人都看得出她与虞昭之间的差距,不得不承认,虞昭到底是比刘昭容多些脑子和远见。
今日这请罪之举,闹到最后,看似是虞昭吃了点亏,实则,她却将此事的后患终结于此,态度虔诚做出认错之举,把更多的诋毁和质疑彻底扼杀在襁褓之中,以后若再被人拿出来提及,有诚心悔过这一态度做镇压,吹起的风浪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
而方才被楚子凯亲手寻出了那么多罪名的刘昭容,狗血淋头了却丝毫还拎不清状况,还不主动认错请罚,只一昧如市井泼妇一般哭闹不休,当真是毫不吝啬将她最丑陋之态显露给众人看。
招不来分毫怜悯不说,空招来更多的厌烦,就连向来与刘昭容同仇敌忾同流合污的赵贵人,此时都不屑于为她开口求情,还忍不住将头别过一旁,暗骂一声蠢货。
风波已过,虞昭为保证自己受罚的同时威严不会尽失,沉稳住声音替楚子凯向众妃道了免礼,闻声,凌妃起身,缓缓走至虞昭面前,熟络地拉起她的手,做关切样状,道:
“本不必如此的,妹妹这是何苦呢,不过你既然坚持,姐姐也再不好说什么了,就请你放心,贤居殿与朝晖宫隔得如此近,这三月里,你要什么家用,或玩物或吃食,只管派人国来传话就是,姐姐必定会尽心尽力为你准备,而陛下的思虑,诸位姐妹们也会替你照顾好的。”
前面所有话,虞昭都可当客套话无视,挺了凌妃最后轻飘飘的落下那一句,顿时让她在心里激起了千层浪,视线又转向了楚子凯,不自主的咬了一下唇,那眼神中表达的意思,楚子凯一眼便能感知得清楚,所传达的不过两个字——你敢!
想起她那般狠心,不体贴顾忌着自己对她的思念之苦,擅自就要了三个月日子躲清净去,楚子凯心里便发酸不爽快,此时见她自己自找了危机,还暗里吃醋发凶震慑人,又不禁暗笑,当真爱死了她这倔强又爱耍小心眼子的性子。
越想越觉得可爱,楚子凯心下起了逗弄之意,趁机决定小使计谋,报复报复虞昭今日这残忍之举,对上虞昭的视线后,面露疑惑,挑挑眉耸耸肩装表示看不懂。
紧接,楚子凯又随意看向坐在下位的一个小嫔妃,抬手指了指她旁边桌子上的食盒,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是给朕带的吃食吗?”
如天降惊喜,那个从来名儿都混不上的小嫔妃意料之外被点名,受宠若惊,连忙整了整衣物站起,堆上满脸笑颜,既羞涩又殷勤地回答道:
“臣妾回陛下的话,今日冬至,按例应当进补,臣妾知道你日理万机辛苦得很,特地用了二两燕窝加鸽子蛋和虫草煨鸽子汤,欲献上,望陛下不嫌弃,能赏面尝尝。”
“好,稍后用午膳时,着冯运端上来给朕尝尝。”
答完后,楚子凯余光察觉到,虞昭因气息不稳,身形起伏稍稍变得大了些,越发得意,尝得了趣味儿更来了劲儿,装作没看见般,又指着其余人的,一一问过去:“这又是什么,王八汤还是鹧鸪汤……”
被楚子凯主动搭话了,众妃觉得好不稀罕,心中惊喜异常,争先恐后打开自己精心备好的膳食,迫不及待为他介绍,渴望得到他的注意。殿中顿时热闹起来,站在殿中的虞昭,头一次被楚子凯冷落了。
“陛下得她们照顾我就放心了,告退了,”
砸醋坛子,这次算楚子凯真的大获了一次成功,虞昭暗暗记上这账,在一众莺莺燕燕的吵闹声中,冷冰冰甩下句告辞,袖子一甩迈开步子就出了殿门,几步就不见了身影。
“哎……昭……”玩过头了玩过头了,楚子凯心头一慌,推开围在自己周围的女人们,下意识想起身去追虞昭,妄图出言解释,才起身,却脸冯运上前来将他拦住了。
冯运拼命打着眼色,提醒着楚子凯,如今是在做戏,不能表露真实情绪穿了帮,楚子凯又不得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