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和蕊儿拿了金疮药,进去为花荞擦药,呼延锦退了出来。
“老爷子已经走了。大夫到了,要不先给您看看?”
小高站在门口,脸色很不好。他受伤的时候,花荞能为他医治,可花荞受伤,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大人什么都好,却偏摊上这么一位父亲......
呼延锦的胳膊肿起老高,其实吾辰良也不是真心打,若要真打,这条胳膊就废了。看自己都这样,还不知花荞那细皮嫩肉的,如何受得了。
他还不能去揭发易呈锦与父亲,那样他做不到。他们身后牵扯的人,全是他从小就熟悉的人。更不用说林龙枫、郑宽、兰溪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他不能想象这些人身首异处,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呼延锦将衣袖整理好,对大夫说:“姑娘伤在背上,情况和我差不多,你先去熬了药来让她喝。”
他看了一眼小高,什么也没说,径直朝门外走去。这时辰正好,刚刚散朝。
呼延锦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进宫,可眼前一花一木,都像是定格在画中,看不出分毫的变化。
站在台阶下的内侍和站在文华殿门口的内侍,两人都双手交叠在腹上,微弯着腰,甚至连高度都相仿。
不,不能回到这死气沉沉的宫里。
“快宣他进来,孤正等着他呢!”朱瞻基放下手中的詹士府邸报,高兴的说。
詹士府这帮人,就是没有呼延锦贴心,每次报上来的数据都干巴巴的,不像呼延锦,经常用横向或是纵向对比,让你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启禀殿下,臣今早刚刚回京,还未到詹士府,先来跟您报个到。”
“好好好,回来就好。昨天我就收到快马送来的战报了,做得很好!想不到这次还真的能把唐赛儿杀了。还有三千暴匪冲了军,不错!让他们去冲锋陷阵,好过聚在一起扰民惹事。”
朱瞻基心情不错,在一堆折子中间抽出一本递给呼延锦:
“看看,皇叔果然做了手脚,居然是让随行的康美人动手。你安排的那个人立了功,我们的人提前防范了。只装作不知,按兵不动。”
呼延锦飞快的扫了一眼,林龙枫已经和杨士奇接上了头,别的不说,已经和朱瞻培一伙划清了关系。
朱瞻基又说:“这次皇上又扑了个空,说是已经看到了蒙军主力,可大军到了那里,连埋锅造饭的痕迹都没有。真是穷折腾。”
说到“穷”字,朱瞻基忽然想起呼延锦还劫了汉王的一船金银珠宝,笑道:
“你真的劫了汉王的船?船上的东西全分了?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你还真是大方......分了就分了吧。对了,花荞跟你一块去的,她怎么样?去玩得开心吧?”
“去是挺开心的,当了回强盗,就是回来以后......”
朱瞻基见呼延锦欲言又止,着急问道:“回来以后怎么了?”
呼延锦清了清嗓子,一副愧疚的样子,对朱瞻基行礼道:
“殿下将花荞托付于臣,臣却未能让她免于灾祸,臣罪该万死!”
“行,孤赦你无罪,你赶紧说。”
“殿下,您是否记得,您之所以准臣将花荞带离京城,起因就是朱瞻培想杀人灭口。如今知道他和花荞身世的,只有魏谦、朱瞻培,只怕还少不了朱瞻培新抬的那位夫人。
我们离京那天,府里就进了个不明身份的飞贼,听下人们描述,来了不止一回,而且,专门关照花荞的闺房。幸好我们走得早,否则,说不定那时就着了道。
可是躲得了去程,却躲不了归路,今天回到府里,我就那么一下没看住,花荞就受伤了!”
“伤在哪里?伤得如何?要不要叫太医去看看?这还了得!就算我不知道她是我妹妹,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魏谦老贼的欺负!”
呼延锦并不纠正,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我句句属实,是你自己说的魏谦。
朱瞻基一直对花荞有好感,自从知道他是自己异母妹妹,更是有心维护。现在妹妹是一举收拾汉王的关键,他可不想那边还没行动,这边就出了岔子。
他在殿上来来回回走了两遍,抬起头对呼延锦说:
“你去拿证物,和孤一起到父王那里,趁早挑明此事,既保护花荞,也好对魏谦行动。”
呼延锦从怀里掏出那块凤花锦,和那块素布说:“臣与花荞商量,正想将此重要证物交于殿下保管,总比放在我们那小胡同里安全。”
朱瞻基接过来点头道:“正好,现在我们就去。”
太子监国,他平时就在养心殿里。天气渐渐热了,他更懒得移动。看见朱瞻基带着他的詹士急急忙忙进来,他正了正他的坐姿。
“启禀父王,儿臣有要事禀报。”朱瞻基行了礼并不说话,朱高炽便屏退左右,听他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父王,刑部左侍郎魏谦,犯了欺君之罪,请父王下令,立即将其秘密处死!”
“哦?什么事?孤怎么从未听说他有不臣之心?”
“您还记得这魏谦与我们是什么关系?”
“知道啊,他与孤算得上是连襟。他的夫人是兰才人的亲姐姐。”
“正因如此,十六年前,魏谦使了个障眼法,偷龙转凤,用奶娘柳云娘的儿子,换了兰娘娘的亲生女儿!”
朱瞻基上前,将凤花锦递上,又让沈红棉将当年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朱高炽手拿着凤花锦,看了一遍又一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