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锦、张樾一行六人纵马突出重围,灌木丛后,一群训练有素的骑兵一跃而起,向着呼延锦追去。
花荞伏在草丛中,听着急促的马蹄声连绵不绝,不禁泪如雨下:
追兵过百,他们几人只怕是凶多吉少!
小高又如何不知花荞心痛?大人身着皇太孙龙纹斗篷,头戴翼善冠,他就成了皇太孙的替身,替死不替生。
追上去的人,占了伏兵的大多数,剩下十几个,开始清扫战场。
没有了密密麻麻的箭雨,萧忠哪里还容他们来,朝尸体上补刀?
他带着侍卫跳了起来,将那些剩下的伏兵,杀了个措手不及。
“留活口!”
朱瞻基从草丛中站了起来。
“来不及了,他们全是口中藏毒的死士。”小高说到。
他的剑下,留不下活口。
萧忠将其中一个的软甲挑开,里面露出一件米黄的蚕丝内衣。
他微微一笑,连挑几人皆是如此。他说:
“不用活口,这些都是汉王的人。汉王的嫡系部队,人人皆配置蚕丝内衣,他告诉他们,这是前朝元太祖战无不胜的秘密。”
“汉王?恐怕杨荣回京,他便已知道皇祖父已去。又猜到孤会走此路,方在此布局。”朱瞻基蹙眉道:
“我们立即前往古北关,让薛将军派兵驰援呼延锦、张樾。”
他们这一队只剩下二十来个人,若是汉王的伏兵发现有诈,折返回来,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事不宜迟,一队人朝着古北关奔去。
果然,那群人追出去不久,就怀疑上当,分兵回来一看,他们留下来的人全死了。
“追!不能让他们进了古北关!”
这一路驿道崎岖,不少路段依山而建,一边是山壁,一边是山谷,朱瞻基他们并没有放慢速度,而是继续贴着山壁狂奔。
小高本来担心花荞,却没想到她比别人更心急,后有追兵,她既喜又忧。
喜的是呼延锦他们的压力变小,忧的是他们已经出了意外......
暮色在山区里降临得格外果断,看不清前路,马的速度也降了下来。眼看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连快马加鞭的“驾驾”声,也变得清晰可闻。
“小高!”花荞突然响起了什么,边跑边叫:“褡袋里有信号弹!”
去年离开万户山庄的时候,陶庄主送给花荞一袋吓唬人的摔炮,送给呼延锦十个信号弹,他们一人分了几个,花荞的又给了两个给小高。
小高放慢速度,摸到了信号弹,又摸出火折子,好不容易点燃,追兵离他已经近在咫尺。
“咻!咻!”
他这个是双发信号,很快,不远处的古北关守兵看到了这红色的信号弹。
“离关不远发信号,一定是有人求救。严副将,你多带些人过去查看,是什么人发的信号?”薛将军下令到。
他亲自站到门楼上,看着严副将带队奔了出去。
“古北关副将严诚在此,来者何人?”
“金吾卫副指挥使萧忠,太孙殿下在此,后有追兵近百!”
严诚将心中一惊,指挥守军让道:“过!”
等朱瞻基他们过去,他手一挥:“绊马索!”
追兵百人,拦了前面,跑了后面。那不是严诚想要的。
他带来的五十人,也迅速一字排开,刚拉好绳索,汉王的追兵就过来了。
暮色中,两条绊马索将他们摔得人仰马翻,人还没爬起来,弓箭手的箭又到了。
一阵大呼小叫之后,渐渐没了声息,只剩下摔倒又站起来的十几匹马。他们点起火把,清点了一遍,这些人都不用补刀,全都自我解决了。
“严副将!”
严诚一个激灵: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再一看,一个侍卫,和一个男装打扮的矮个子站在旁边等他。
“严副将,我们还有六个人,刚才在松岭为了引开追兵,朝另一个方向走了,现在生死未卜......”
“松岭?那离这里距离不近,若不是往古北关跑,要就是还走驿道,往京城方向,要就是走小路,过去几里地就是古北镇。”
严诚看看他们说:“要找,得回去骑马。”
回到关里,朱瞻基正着急,看见花荞过来忙说:“这里荒郊野岭,你不要乱跑,呼延还没找回来,一会你又丢了。”
“皇兄,我正准备和严副将去找呼延锦他们。”花荞疲惫的笑笑:“有他们带路,应该很快会找到他们。”
严诚一听暗暗咂舌:皇兄?这位姑娘还是位郡主?皇室确实不一样,连姑娘都那么有指挥风范。
“大人!不好了!”正在清点收缴回来兵器的守兵,在外面叫到。
严诚大步走出去,接过他递来的一支箭,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有毒?”
“对,部分箭簇喂了毒。”
花荞一听,几乎昏倒。若是他们甩掉了追兵还好,若是被毒箭射中,岂不是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严大人,我们马上走!”
朱瞻基点头道:“救人如救火,路上小心,你们要确保郡主的安全。”
他知道劝也没用,花荞是一定会去找呼延锦的。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山林如鬼魅一般,阴森狰狞。微凉的山风让花荞无比清醒,她与呼延锦今生结缘,她要今生的相爱,而不是等待虚无缥缈的来世。
官台山她未能去找他,古北口,她绝不让他再甩掉她独自承受痛苦。
严诚去拿了些解毒药、金创药,点了二十个人